柳江婕連忙站起身來,輕聲道:「阿爹,我同意進宮。」
柳紅葉心中更不好受,凝視著女兒,緩緩地道:「小婕,不要怪阿爹,這是女人的命,陛下至今只有一個皇后和三個嬪妃,也並不委屈你。」
柳江婕年看著父親內疚地模樣,便道:「阿爹,陛下當年北伐之時,和我有數面之緣,他知道我是女子。」
柳江婕所說還有些保留,北伐之際,兩人同乘一船,柳江婕一顆芳心早就留在了北伐統帥侯雲策身上,這一層少女情懷就如窗戶紙,又薄又脆卻陰差陽錯沒有被捅開,柳江婕為此也是暗自神傷。
柳紅葉嘴巴張得合不攏,遲疑了一會,看著女兒小臉越來越紅,臉上洋溢幸福表情,這才醒悟過來,「我說陛下為何指著要你進宮,原來你們早就認識,此事你為何不早說。你心裡到底願不願意?」
「願意。」柳江婕說起這兩個字,羞紅了臉。
柳紅葉跺了跺腳,道:「若我當場回絕了陛下,豈不壞了大事。你哥哥是否知道此事?」
柳江婕臉上笑意越來越明顯,她含羞道:「哥哥知道此事,他還沒有來得及稟報阿爹,就被流放到沙門島去了,從沙門島回來,被任命為監察御史,如今隨著四川行營前去攻打西蜀。」
「被流放沙門島,為何他沒有帶信回來。」柳紅葉沒有想到兒子經歷如此複雜,「你哥哥到了大梁以後,到底做了何事,這個小暑是何來歷,你細細地給我講一遍。」
聽完柳江清的經歷,柳紅葉眉頭已鎖住了,站起來,在屋裡走了幾圈,這才道:「你哥哥很聰明,在石山又一帆風順,從來沒有經歷過挫折,所以自視甚高,少了一些沉穩,從這一點來說,他不如吳若谷,陛下讓他流放沙門島,又讓他出任監察御史,若我所料不錯,是為了磨礪你哥哥的心智。」
柳紅葉頓了頓,道:「當然,若沒有裡奇部,你哥哥也就和昝居潤是一樣的下場。」
因為讓哥哥流放沙門島,柳江婕還認為侯雲策無情無義,從來沒有想到裡面還有這麼多的內容,父親將問題的關鍵處點了出來,她就很順暢地將前後發生的事情串了起來,突然,一個念頭在心裡動了一下:「侯雲策讓我進宮,其實並不是僅僅為了船上的那一份情誼,而是為了拉攏遠在石山的裡奇部。」
這個念頭一出現,就如溫暖雨天的蘑菇,不停地生長著。
在皇宮裡,柳紅葉離開以後,侯雲策就將和柳江婕的婚事拋在了腦後,參政知事薛居正愁眉苦臉地坐在殿下,侯雲策面前擺放了好幾本奏摺,他一本又一本地看著。
看完這些奏摺,侯雲策臉色變得怪怪的,似笑非笑地道:「郎州是武平老窩,素來是天下糧倉,鄭使君素來有能吏之稱,為何這老百姓還紛紛外出討飯,這幾個奏摺都說到此事,看來不假,薛愛卿,你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情。」
郎州地處邊關,這刺史一職,就由鄭起出任,鄭起曾經做過開封府二尹,也是一位能吏,經過幾起幾落,又被侯雲策看上了,大林軍攻破武平以後,侯雲策就讓鄭起出任郎州刺史。
「為何沒有鄭起的奏摺?」
大林新朝參政知事有兩位,一位是薛居正,另一位是司馬翎,只是司馬翎病重,很少上朝,薛居正就成為了事務繁忙的副相,而宰相王著,自從範質伏誅以後,就徹底做了甩手掌櫃,每日裡喝酒釣魚,行走於勾欄之間,日子過得倒很是瀟灑,對於這種前朝老臣,特別是出自於澶州的老臣,只要沒有造反等大罪,侯雲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去。
薛居正知道鄭起是侯雲策親點之將,就儘量客觀地道:「郎州路途最遠,其奏摺想來隨後就到。」
侯雲策拿過襄州遞過來的奏摺,道:「襄州距離郎州也不近,中間還隔著江陵,連襄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