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德扆在一個月離開了大梁。
從大梁到府州現在兩條路,一條是透過党項拓跋人所佔據的夏州,党項拓跋李家與折家有世仇,所以折家經過夏州之時,一方面擔心安全,另一方面要受到党項拓跋人的刁難,所以,折德扆不是迫不得已,不會經過党項拓跋人地地盤。
另一條路上是先到河中府,順著洛水到鹽州,再到靈州,然後透過河套之地到達府州,這一條路是黑雕軍佔據了河套之地才打通的,雖然說比前一條路要多行近百里,可是沿途十分安全,更不用看党項拓跋人的臉色,折德扆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這一條路。
一路上,折德扆總會浮現起和侯雲策最後一次談話地情景,特別是侯雲策視天下如探囊取物般的豪情,深深地印在了折德扆的內心深處,這次見面,將對以後的戰局產生關鍵影響,這裡暫且不提。
送走了折德扆,時間到了巳時,侯雲策原想到中書門下,可是走過主院時,聽到趙英隱隱的斥責聲,便停下了腳步,來到趙英主院。
見侯雲策進屋,趙英忍住怒氣,強帶笑容道:「阿郎,折節度走了。」
侯雲策已瞧出趙英臉色不對,就走了過去,坐在其身邊道:「小英,什麼事情惹你生氣。」
丈夫在身邊,趙英胸中怒氣似乎也消減了不少,「沒什麼,都是一些小事情,阿郎就不要管了。」
自從趙小妹被圈禁以來,趙英就變得有些敏感而憂鬱,她數次想進宮去看這一對可憐地母子,可是數次都走到宮牆外面,她的勇氣就煙消雲散了,趙小妹和林宗訓,就是趙英心中最大的陰影,不時會在最歡樂地時候湧出來,讓情緒從高峰降到深谷。
今天之事卻不是由趙小妹引起,趙英想起了那個成天在侯府惹事生飛的頑劣少兒,禁不住又有些怒氣。
侯雲策和趙英成婚多年,對趙英的性格知之甚深,嗅著其身上的菊花香味,道:「小事,只怕未必吧,讓我猜猜,能讓小英煩心之事是什麼?」
「侯家商鋪出了什麼問題?」「不是。」
「宗林惹著你了。」「嗯,不是。」
「大名府的事情?」
趙英嘆了嘆氣,道:「別猜了,是張克利把宗林砸傷了。」
「原來是小孩子的事情,這事又什麼值得煩憂。」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如此偏袒張克利,他和阿濟格不過是北地流民。你認他為養子,還百般放縱。」
「他們不是北地流民,而是我的故舊。傷得歷害嗎,我們去看看。」
來到了隔壁的偏房,侯宗林已經睡著了,床頭一本開啟的書,侯雲策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封面,居然是一本《虯髯客傳》,侯雲策有些好奇地看了趙英一眼,趙英解釋道:「宗林最喜歡大武人的傳奇故事,我已經給他讀了三遍了。」
侯雲策注意到侯宗林額頭上包著繃布,上面還有血絲,看來傷得還不清,就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趙英有些怒意地道:「還不是張克利幹的好事,前幾天,他還將宗林摔在地上,這一次更過分。」
問清楚了緣由,侯雲策不禁笑了起來,原來張克利帶著侯宗林在院子裡玩,侯虎看到院子樹上有一隻叫不出名字的小鳥,就和侯宗林商量著打鳥,兩人從花園裡找了一塊石頭,張克利年齡大一些,力氣也大些,他拿起石頭朝天上一扔,想把樹上小鳥砸下來,結果,石塊沒有砸中樹上小鳥,落地之時,卻將正抬頭觀看的侯宗林砸了一個滿頭開花。
見到滿臉鮮血,又不知是否破相,難怪一貫大度的趙英很有些惱怒。更令趙英惱怒的是張克利母親居然沒有過來陪罪。
第357章 家事
「她是一個胡女,不懂規矩,你何必和她置氣。走吧,讓大家聚一聚,我難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