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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大人,無知小兒酒後胡言亂語,一時冒犯了相爺……都是吾等缺失管教所致,某替他和張家向相爺、大人深深賠罪了!還望相爺大人有大量,饒恕一二。”

張九鳴哀聲求告,起身深深一揖。張九皋等人見狀,也趕緊起身陪同賠禮,都站在李岫面前,施禮下去。

李岫大刺刺地趺坐在那裡,神色冰冷倨傲,也沒有說接受不接受張家的賠禮道歉,反倒是撇了撇嘴,輕輕冷笑了起來。

“諸位說得倒是輕巧,區區一句‘無知小兒酒後胡言’就搪塞過去了?家父何許人?嗯?乃是當朝相輔,位極人臣!縱然是當今聖上,也對家父恩寵禮遇……可恨張?不過一黃口小兒,竟敢當眾大放厥詞,出言不遜、惡意誹謗,豈有此理!……此子膽大包天、教養缺失一至於此,足見爾張家德行潰敗,令人憤怒!”

李岫猛然拍了一下桌案,沉聲喝道,“謾罵誹謗當今宰相,朝中重臣,該當何罪?其罪當誅!”

“張煥犯下謀逆重罪在前,張?詆譭宰輔在後,爾張家一干人等居心何其叵測?本官明日便替父上奏聖上,參爾張家一個重罪!”

李岫聲色俱厲,陡然起身就要拂袖而去。

張九鳴和張九皋面色慘白,起身連連作揖陪笑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這小兒肆意妄為冒犯相爺,某等亦恨之入骨!某等正要捆綁此子入相爺府上,向相爺負荊請罪……”

“請大人暫息雷霆之怒,張?狂悖失德,張家絕不姑息養奸,張家願意將此子交給相府,任憑相爺和大人處置!”

任誰都沒有想到,一臉惶然之色的張家二公子張寧竟然跟在張九鳴身後躬身下來,開口哀求道。

他的這番話一出口,不僅柳氏陡然色變,張九鳴和張九皋這兩個長輩也吃了一驚,心裡非常不滿,暗暗回頭瞪了張寧一眼。

如果不是因為李岫在場、在這個節骨眼上,兩人肯定是要斥責他一通的。

有些話,張九鳴和張九皋可以說,因為他們是長輩,可以代表整個張家,訓斥晚輩理所應當;但張寧卻不能,因為他與張?是平輩的兄弟,沒有資格這樣說,且做不得張家的主。

柳氏怒視張寧,咬了咬牙,卻又強行壓制下心底的憤怒。

……

……

其實在這個時候,張?已經悄然站在廳中的屏風之後靜聽多時了。

李岫登門,隻言片語就讓張九鳴和張九皋這兩個長者心神大亂、失去了基本的分寸,固然折射出李林甫和李家當前在大唐無與倫比的權力威懾力,但也說明了兩人的膽識和謀略都略有不足。

李岫明明是故作聲勢,言語中多為恫嚇威脅之詞,可張九鳴兩人卻偏偏看不出來、聽不出來。

可以想想看,如果李林甫或者李家真要拿張?下手並向張家展開暴風驟雨一般的報復,李岫又何必多此一舉跑到張家門裡來“充大頭”?

李林甫不會動、也動不了自己――張?對此有著絕對的把握。如果沒有這種到位和縝密的自信,他也不會公開在曲江池詩酒宴上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場戲。

一來,李林甫固然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但張?終歸是晚輩士子,且是在宴會上當眾為之,李林甫顧忌自己的身份和聲望,心裡縱然憤怒也斷然不會伸手報復。最起碼,不會“表現”得這麼快。

二來,李林甫的病情越來越重,已經到了危在旦夕的地步。這場病來得如此突然、如此兇猛,讓李林甫措手不及。很多防備楊國忠的安排還沒有來得及展開,死亡的陰影就來到了。因此,他現在的全部心思都用在了為李家後人“鋪路”上,哪裡還有精力去考慮怎麼對付一個士子?

以張?的判斷,李岫此來,兩成因素是洩私憤出出氣,另外八成因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