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詹事府空有其名而無其實,很多文官官職位空缺,如太子左右贊善大夫,太子賓客等等。而武官系統就更是莫提了,所謂太子親勳翊衛,只有一個在家養病的兵曹還不在崗,張?這個昭武校尉幾乎是一個光桿司令。
張?圍著東宮轉了一圈,忍不住暗暗嘆息。放眼整個東宮,輔臣、雜役、太監宮女和侍衛統統加起來,滿打滿算不會超過200人,太子李亨局面之慘淡,怕是比一些普通的皇子都不如。
由此可見李亨的地位是何等低下。當然,這一方面是李隆基有意無意控制的結果,另一方面也是李亨自我保持低調的高姿態,做給皇帝看的。
某種意義上說,現在的張?幾乎就相當於東宮的文武輔臣系統的領銜者,他之下還有一個從六品的太子舍人孫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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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慢慢走進李亨的書房,東宮雖有正殿,但李亨召集屬下議事卻從來不在正殿,以示謙卑。說到底,還是有意做給皇帝看的。
拉拉雜雜十七八個低階官吏低眉垂眼地分坐在書房裡,而李亨則手握書卷高居書案之後,神色坦然中隱隱透射出幾分落寞和無奈。
而李亨身後,則站著一個身材中等膚色黝黑麵露精明之色的太監。張?掃了一眼,知道那也是一個記憶中的歷史名人――後來被李亨倍加寵信而禍亂宮闈的大太監魚朝恩。
他並非不喜排場和權勢,只是這些年,他東宮的輔臣越來越少,除了升遷調走的,就是被李林甫誣陷下獄的,而空出來的缺,皇帝和吏部又不給補,他也無可奈何。最後索性放開心胸,聽之任之安於悽惶了。
見張?進來,其他幾個官吏都笑著起身相迎,只有太子舍人孫嶽猶豫了一下,很是勉強地抬了抬屁股欠了欠身,向張?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張?笑著跟李亨見禮,又向眾人打招呼,清澈的目光從孫嶽身上掃過。他是何許人,兩世為人,胸中自有常人難及的乾坤,孫嶽為什麼對他的態度有些“不尷不尬”,他心知肚明。
道理很簡單,在他到任之前,這東宮一系,基本上是孫嶽來做主。雖然東宮清閒,但擁有話語權的官吏還是有些“實惠”的。可張?一來,孫嶽的權力就要移交了。如此一來,他心裡不爽是自然的。
而據說孫嶽還是太子張良娣的親戚,也算是東宮李亨信得過的近臣,在東宮做事多年,自認資歷深、有後臺、得信任,怎麼可能太把張?這個品秩只比他高一級的年輕人放在心上?
所以,從張?踏進東宮來的一刻開始,孫嶽的態度就不鹹不淡,流露出深深的牴觸。
只是張?是皇帝敕封的上官,他縱然心裡再不以為然,卻也不敢公開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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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亨慢條斯理地說了幾句客套話,算是正式向眾人介紹張?,接受張?融入東宮系統的“官方表態”。張?一直默然聽著,待李亨的話一說完,他便起身向李亨深施一禮,大聲道,“太子殿下,按照朝廷禮制,殿下議事理政,應在東宮正殿……臣張?作為東宮司議郎,掌侍從規諫、駁正啟奏等一干要務,特此請殿下移駕正殿。”
李亨一怔,旋即尷尬地笑了笑,“子瞻,不必如此了。朝廷是朝廷,東宮是東宮,這規矩嘛亦可通權達變。況且,本宮已經習慣在書房議事了,這正殿不去也罷,呵呵。”
張?搖了搖頭,再次躬身為禮,堅持道,“殿下,禮不可廢。殿下作為一國之儲君,言行舉止皆要遵從禮制,方可彰顯威嚴……臣職責所在,不敢疏忽值守,還請殿下移駕正殿!”
李亨皺了皺眉,心道:你當是本宮不想排場、不想在正殿擺一擺太子殿下的權勢?只是怕今日本宮的排場剛擺起來,興慶宮那邊就會不高興。
孫嶽乾咳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