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許多,又粗魯不文,這樣溫柔深情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很有些不倫不類。蘭夫人又是想笑,又覺心酸,轉過頭去,不理會他。
開國公往她身邊挪了挪,試探的、輕輕的握住她的手,“阿月,我守著你,再也不走了。咱們就和新婚的時候一樣,每天都恩恩愛愛的,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的,滿是乞求之色。
蘭夫人握緊他的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阿橫,你若今晚不走,往後可再也不許走了!你若敢改了主意,我便…”
她頓了頓,伸出一隻手掌,做了個殺人的動作。
麻利,狠辣,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成,就這麼說定了!”開國公慨然應允,“阿月,明兒我便吩咐人打把雪亮的大刀,親手交到你手裡!我若改主意,你便手起刀落,一刀砍了我!”
他把自己碩大的腦袋伸到蘭夫人面前,“阿月,你若說聲要砍,我便是這樣。”
蘭夫人狐疑的伸手推推他,“真的不躲?”
這可不是棒槌,你受番皮肉之苦也就過去了,這是腦袋,大刀砍過去,你可就沒命了,知道麼。
開國公抬頭看著蘭夫人,意氣風發,“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說不躲,就不躲!”
蘭夫人不由的一笑,“成啊,阿橫,咱們便是這麼說定了。你打把大刀給我,哪天我若看你不順眼,便給你一刀。”
“不能吧。”開國公嚇的跳了起來,結結巴巴道:“看,看不順眼,便給我一刀?阿月,這,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誰跟你鬧著玩?”蘭夫人笑吟吟的站起身。
“能反悔不?”開國公做出幅囉囉嗦嗦的樣子。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蘭夫人一步一步逼近他。
“夫人,為夫明兒個便吩咐人打刀……”開國公顫顫巍巍的、哭喪著臉說道。
他裝可憐裝的蠻像,蘭夫人瞅著有趣,哧的一聲笑了。開國公也直起腰身,哈哈大笑。
兩人的笑聲傳到外間,外面幾個當值的丫頭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都有歡喜之色。那什麼凝香居的二姨娘“病了”,夫人和國公爺還是和和美…美的,並不曾置氣,真好。
就是要這樣才對啊,若是凝香居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夫人便和國公爺生份了,那才讓人懸著心呢。
人定時分,開國公府西邊的角門開了,管事的拿了開國公的名貼,到隔著一條街的全氏醫館請大夫。其實全大夫性子不大好,說話直,常給人臉色看,管事的心裡也有些犯怵,可是全氏醫館離的近,全大夫又是出了名的醫術高超,倉促之間,也只能是選這家了。
這時天色已晚,已經實行宵禁了,不過,路上遇著巡夜的兵丁,見是開國公府的人,又是急著要請大夫,自然無話可說再怎麼宵禁,疾病、生育、死喪也是可以通行的。
管事的到了全氏醫館,敲開門,把家裡有人生了急病的事說了。全大夫已經睡下,聽說後卻穿戴好了,拎起醫箱,跟著管事的出了門。等到全大夫急急忙忙的趕到了開國公府,進到凝香居給病人一診脈,這位稟性嚴謹的大夫臉色陰沉下來,“大晚上的把全某叫了來,敢情是消遣人不成?”
這也算有病?就算是有病吧,這種病也值當大晚上的把人從熱被窩裡叫出來?
門簾掀開,一位十四五歲的清秀少年走了進來,身邊跟著個丫頭,丫頭手中拖著拖盤,拖盤中是兩個精緻的帶蓋小瓷碗,溫潤素雅,寧靜開朗,如雨過天睛一般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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