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她也恨不得好生去逛逛這些鋪子了。
說到這裡,顧三娘想起沈拙最初說到桐城來就是為了尋他的好友東方檢,如今來了一兩日,也不曾聽見他提起尋友的話,顧三娘便問:“明日就要家去了,你還不去尋東方先生?”
這沈拙從袖子裡拿出了一把摺扇,他輕輕搖了兩下,滿臉正經的回道:“有緣就見,無緣就算了。”
顧三娘頓時無語,哪有人做事這般率性而為的?沈拙卻絲毫不在意,他合攏手裡的摺扇,又對顧三娘說道:“難得出一趟遠門,你不買些土儀帶回去麼?”
這正是顧三娘要做的事,她進完了胭脂,特地留下了一些銀錢,就是為了買些桐城當地的特產,沈拙說:“我對桐城還算熟悉,要不就帶你去逛一逛罷。”
他既然不去訪友,顧三娘也便笑道:“那就勞你帶路了。”
顧三娘將送來的胭脂好生收起來,兩人鎖上門,便一前一後的出了客棧。
既是要買土儀,沈拙帶著顧三娘到了碼頭附近的街市,這裡東西便宜,有時還能淘換到外洋的好貨,只是需得謹慎,因為也有那起無良商家,專門坑騙初來乍到的外鄉人,等到人家發覺上當受騙,商家來個抵死不認,這些外鄉人人生地不熟的,又沒精力去跟他耗著,往往也只能自認倒黴。
顧三娘和沈拙一路到了集市,雖說已到了午後,卻到處都能看到做買賣的商人,也間或夾雜著幾個外國人,顧三娘一路走來,看到這也想買,看到那也想買,可惜手裡的銀錢是有數的,於是整個人變得猶豫不絕,煩惱著到底該買些甚麼才好。
沈拙不免有些好笑,這顧三娘當家作主慣了,性子裡帶著一股殺伐決斷的魄力,這會子卻為了兩塊花樣兒不同的布匹而舉棋不定,直到這時,沈拙才感覺她跟那些常見的婦人是一樣的。
“你既是喜歡,那就兩樣兒都買下來,我手裡還帶著銀兩呢。”
顧三娘回頭朝著他瞪了一眼,說道:“還說呢,我倒想問問你呢,你手頭才寬鬆了幾日,就敢胡亂花錢了?”
剛才來的路上,顧三娘聽說沈拙手裡拿的這把摺扇花了兩錢銀子,立時驚得瞠目結舌,往常她在金氏繡莊做繡娘,一個月的月錢也就這麼多而已,他的這把扇子又不曾畫朵花兒,也不曾提個字,憑啥就敢張口要兩錢銀子,得虧沈拙買扇子時她不知情,要不然顧三娘非得攔住不可。
“雖說你和御哥兒爺倆個每月嚼用花費不多,可眼光也得放長遠一些,這居家過日子的,手裡沒幾個銀錢存著哪裡能安心?再說了,御哥兒總要長大,日後考學娶妻生子哪一樣不得要錢,你是他爹,你不替他划算誰替他划算?總不能一輩子住在秦大娘家罷。”
沈拙失笑一聲,他也就買了一把摺扇,便招來她一路的斥責,不過被她這麼說,他並不覺得厭煩,只覺得這顧三娘很是有趣。
顧三娘還待再說時,賣布的店主不耐煩的嘟囔:“這說這位娘子,你倒是買還是不買,要是不買的話,還有別的客人等著要呢。”
顧三娘被打斷,總算是放過了沈拙,她轉頭對店主說道:“給我把這塊遍地金的包起來。”
買完了布,顧三娘和沈拙跟著顧三娘又一路往前走,這時,前面有個攤子,上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絨花,只是這個時辰,逛街的婦人不多,況且這絨花又都是過了時的,各地來往的客商都不大看得上,不過顧三娘看到絨花花樣兒繁多,卻興沖沖的走了上前,那攤主見來了客人,熱情的問道:“小娘子要買花兒麼,我這都是宮裡娘娘們戴的呢,小娘子要不要試一試?”
後面的沈拙看了兩眼,貨倒是好貨,只不過卻是京裡幾年前流行的樣式了。
顧三娘隨口問道:“你這花兒怎麼賣呢?”
攤主回道:“十五文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