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鄞祁愣了一會兒,頓時明白了朱鄞禎是鐵了心要讓自己離開。
“好!”不管怎樣,他也想聽聽朱鄞禎的心情。
“朱鄞褶和番族早已勾結一氣,此次番族進京並非真心議和。為保父皇平安,過完新年,我便會以靜修的名義送父皇去靈山,慧智大師會隨行左右,而我需要可靠之人伴駕君側。”朱鄞禎說的可靠之人,就是朱鄞祁。
朱鄞禎竟有著這樣深思熟慮的心思,朱鄞祁有些意外,只是這一個理由,就足夠讓他點頭。
“朱鄞褶逼宮造反是早晚的時候,我需要有人裡應外合。萬一京城淪陷,有人能及時支援反擊。”這個人,朱鄞禎指的依舊是朱鄞祁。“你暗中培養的三十萬精兵,不要白白浪費。”
朱鄞祁沉默。這一刻,他倍感無地自容。朱鄞禎心懷天下,而他卻只知道兒女情長。
“老四,我知道了。”這兩個理由,任何一個都足夠讓朱鄞祁心悅誠服。
“彆著急答應,還有一個理由我還沒說。”朱鄞禎眸光深邃地望著朱鄞祁,“聽完最後一個理由,你再做決定。”
朱鄞祁下意識地正襟危坐,“你說。”
“還記得我們當初的約定嗎?”朱鄞禎沒有著急說,反而是這樣問到。
朱鄞祁一愣,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朱鄞禎的意思。“什麼約定?”
朱鄞禎用力抿了抿唇,然後才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一句話。“我負責平定天下,你負責君臨天下!”
朱鄞祁這下子是徹底愣了。這個約定,是早在朱鄞祁被廢之前訂下的。那個時候朱鄞禎屢屢被明德宗施壓,要他繼承太子之位,朱鄞禎不勝其擾,便和朱鄞祁訂下了這個約定。只不過後來事態發展遠遠超出掌控,朱鄞禎最終臨危受命,接受了太子之位。
“老四,我……我已經……不是太子了……”朱鄞祁有些結巴。朱鄞禎這句話,太令人震驚。朱鄞祁已經是廢太子了,失去繼承皇位的資格了。更何況,朱鄞禎明明已經接受了皇位,怎麼這個時候竟還變卦呢?
“待天下太平以後,你可以彈劾我!就以我逼迫父皇靜修,且變相篡位為由。”朱鄞禎十分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明德宗駕崩是無法避免的,可送明德宗出宮的內幕,卻不會有人知道。朱鄞祁是伴駕君側之人,只要他將明德宗因病駕崩宣揚成是鬱鬱寡歡所致,那麼就會坐實朱鄞禎篡位的罪名。朱鄞祁這個前太子,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彈劾他這個新君。
朱鄞祁大驚失色。“你瘋了嗎?”見過為了奪皇位不擇手段的,可卻沒見過為了不當皇帝這麼自黑的!
朱鄞禎眼眸平靜地望著朱鄞祁,表示他是認真的。
朱鄞祁的手顫抖起來,杯中美酒灑了一桌子。“為什麼?”朱鄞祁無法理解,這是為什麼?
朱鄞禎明明不是不負責任的人,不對,應該說朱鄞禎是對這個大明江山傾注了最多心血的人,為什麼要將江山拱手相讓?還要用這樣極端自黑的方法!他明明是最適合當帝王的人!
更何況,就算朱鄞禎真不喜歡當皇帝,那也完全可以在登基幾年之後,在景軒能獨當一面的時候,名正言順地將皇位傳給景軒。
朱鄞禎垂下眼瞼。景軒雖然聰明,可是太子課程最少需要三年,時間太久了。他怕等不及。
“我給你一年時間,一年之內,你必須戒掉玄草,調養好身體。等到景軒出師,你可以把帝位傳給他。”朱鄞祁沒有子嗣,景軒又是長皇孫,不管當皇帝是的朱鄞禎或是朱鄞祁,都無人能動搖他的儲君地位。
“你做出這樣任性的決定,有跟沐妃商量過嗎?”朱鄞祁有些激動地抓住朱鄞禎的手。他可以聽朱鄞禎的安排,出宮離京,伴駕君側,修生養息,可是君臨天下這個,朱鄞祁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