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咔擦咔擦。&rdo;
房門一動不動。
見病房仍然處於被鎖的狀態,護士滿意收回手,轉身走回自己的值班室。
‐‐把門鎖了,七十四號病人便不能亂跑了,也用不著她大半夜不睡去給病人守門。
但她沒想到,被上了鎖的房間中空蕩蕩。
只有半開的窗戶被風吹過,在呼啦啦搖動。
……
西黛爾獨行在漆黑冰冷的甬道。
她手中堅硬冰涼的撬棍宛如一根導盲杖,尖銳那端劃著名身側的光滑巖壁,劃出一道淺淺白痕。
少女手中曳著一根漆黑尖銳的鐵棍,從地面緩緩而來,踱步向地下室走去。
她眉眼間神色冰涼漠然,無神雙目幽幽直視前方。
指尖觸及劃痕,西黛爾似在認真分辨方位。
她在一個地方站了片刻,又忽然轉了方向,朝另外一個甬道走去。
她步伐並不快,步履聲極輕,似乎是因為眼睛不方便,只能慢慢摸索著前行。
終於,她在一道鐵柵門前停下。
柵門後傳來陣陣腥臭腐爛的味道。
難以形容那是什麼味道,如果非要找一個描述,那大概像是流膿發黴的水果和腐爛長蛆的肉塊燉成一鍋菜的感覺。
女孩伸出蒼白指尖,輕輕觸碰到鐵水澆灌而成、堅硬冰涼的柵門。
她靜靜摸索了一番。
西黛爾抬起手,衣袖滑落,露出纖細的腕骨,她隨意轉了幾圈,慢吞吞拾起撬棍‐‐
&ldo;咔擦……&rdo;
&ldo;咔擦咔擦咔擦。&rdo;
在狂風暴雨般捶打下,鐵門很快被扭曲了形狀。
始作俑者只是抬起一張蒼白漠然的臉。
自始至終她神色都平靜冷淡到了極點,哪怕此刻,劇烈運動後也連半點急喘也沒有。
西黛爾只是冷冷補上最後一腳。
&ldo;砰。&rdo;
鏽跡斑斑、血漬乾涸、歷史悠久的鐵柵門被她砸開。
她跨步進入地下室。
‐‐和死去的美奈、以及宮田司郎等人的猜測不同。
西黛爾此時的身體並不虛弱。
哪怕看上去蒼白削瘦。
甚至因為容貌被視作易碎的水晶花。
西黛爾的核心力量很穩。
她輕輕走進地下室,路過一個個腥臭的、仿若監牢一般的房間。
耳邊傳來破碎又尖銳、難以形容的聲音。
那些聲音十分古怪、詭異到極點、不可名狀,似乎是某種生物發出的尖叫和痛苦的嘶吼。
可地球上大概沒有動物會發出這種恐怖的聲音。
西黛爾慢慢轉頭,&ldo;看&rdo;向那些發出叫聲的東西。
漆黑在眼前鋪開,她眼睛看不見任何事物。
但,某種能量波動隱隱讓她&ldo;看&rdo;見那些東西的模樣。
一片漆黑中,湧上泛著血紅色的微弱的光。
那些微弱的血紅色光,代表著一個個&ldo;東西。&rdo;
她緩慢眨了眨眼。
那些東西不是其他什麼恐怖的動物。
它們……
‐‐是人。
是血紅色的&ldo;人&rdo;。
西黛爾在能夠透過意識看見東西時,並不如用肉眼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