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片草葉在嘴裡嚼著都覺得甜。”
那幫娃娃沒啥怯場的,一個突然問:“那楊領軍肚皮餓到啥時候才有飯吃呢?若是天天沒飯吃,不是要餓殺?”
楊寄撓撓頭皮,見下頭一個個瞪圓眼睛細細聆聽的可愛模樣,不由摸摸其中一個最小的孩子的腦袋:“老天爺對我好。一個女郎給了我吃的喝的,她家裡人還收留了我。我就活下來了唄!”
“那麼,楊領軍當了大官後,是怎麼回報人家的呢?是不是一飯千金?”
楊寄“呵呵”笑道:“我哪裡有千金,當官也當了一陣了,俸祿加起來也沒那麼多。不過,我娶了人家女郎,以後慢慢報恩吧。”
下面“咦”了一片,終於有一個小大人似的點點頭:“這個我知道!這叫以身相報。”
楊寄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敲了敲那個小傢伙的頭:“‘以身相報’你個頭!屁大個人,懂什麼‘以身相報’!!唱你們的歌吧!”
桓越的三十萬大軍行軍自然不會像之前幾千時那麼飄忽迅速,前鋒的一萬人迅速駐紮江岸邊,試探地向歷陽城放了些箭。楊寄龜縮不出,無一反應。於是,桓家的前鋒便旁若無人地修建戰船的船塢,打樁設定江防的鐵索,又整平了道路,準備桓越的大軍開過來,從這裡直取建鄴。
隔江相望,建鄴的驚慌可想而知。十個斥候,往往只有一兩個能到歷陽,都是一臉的血汗痕跡,把一道又一道急令發到楊寄的面前。
楊寄按捺著心裡的小小慌亂,故作焦急地對斥候說:“我何嘗不想現在就迎擊桓越的軍隊?歷陽城裡一萬多人,絕大多數是沒有經過訓練的,一對一和人家久經沙場的老兵老將去拼,勝算已然不大;一會兒人家三十萬到,我們給人家當螞蟻踩著玩兒?我死不足惜,建鄴少了歷陽一道屏障,還打算不打算再與桓軍抗衡了?”
沈嶺作為“主簿”,冠冕堂皇地給他寫了回書,派人從廣陵郡把斥候送回建鄴。
之後,楊寄看到了庾含章的紫背信鴿,落在他的營帳上,信鴿的腿上縛著金屬的小筒,楊寄從裡面拿出一張紙條,面色凝重起來,喚來沈嶺,拿給他看。
沈嶺讀畢,也凝重起來,最後笑笑說:“薑還是老的辣。庾含章算是看透了你。看透了也不妨,撕開臉說話反而好說,你把所求告訴他,讓他權衡吧。”
楊寄玩兵養寇的小心思自然是被識破了,庾含章卻以私人的方式來函,必然不是想公然決裂的。他在心中寥寥數字裡說:楊寄據歷陽自肥,是出於保家人的心理,能夠理解。但是桓越真的破建鄴,生靈塗炭在所不免。到那時,縱使庾含章不願意破罐子破摔,也難保建德王和其他京中之人不會發洩私憤,楊寄家人危乎殆哉。
他又幹脆大方地許諾:如今歷陽是要地,要守好歷陽,楊寄想要錢糧,甚至想多徵人馬,朝廷都可以特批,只要保住京師,其他都不在話下。
楊寄和沈嶺討論道:“我若要阿圓過來,是不是不大可能。”
“你知道,就不必多說了,反而受他一番堂皇的解釋,落了下風。”沈嶺道,“咱們缺糧、缺錢、缺兵,無一是不能伸手要的。”
“好!”楊寄已經有點明白這裡的遊戲規則了,拍拍桌案道,“問他要錢糧,再讓他在京口再給我徵一支兵,環拱建鄴,建鄴地勢好,希望有八成。”
“京口兵怎麼弄?”
楊寄道:“和這裡一樣,收流民,我發餉,我指揮。”
沈嶺笑道:“西府軍是你一手帶的,大家信服你。京口歷來稱‘北府’,若不是嫡系,你打算怎麼維持這支北府軍?”
楊寄道:“餓肚子的流民,要怎麼維持?給飯吃,他就認我當主子,幫我砍人。”
“不給呢?”
楊寄樂了:“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