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別人為什麼看不到?你想將功補過,就別瞎叨叨,親自帶我們去看!”
這個楊寄確有些過人的才能,陳喬之明白,如果要按他說的法子攻打江陵的薄弱處,還得這個楊寄親自帶路。他雖想阿附建德王皇甫道知,但是拍馬屁怎如立軍功?讀書人總歸想要點流芳百世的東西。陳喬之點點頭:“好吧。王參事屢屢為你求情,我看你也是條漢子,有點才學,就饒你一命。”
“但是,”他又說,“戴罪立功,是少不了的。你既然看到這個崢嶸洲了,我還是派你前往。”
楊寄一彆頭:“我不去送死。”
王謐一鞭子抽他腿上,喝道:“若是要攻城,怎麼好叫你一個人去?自然是小隊先行,大隊接應。”
楊寄不知這個一直對自己不錯的王謐會不會也想黑自己,他打量打量王謐的神情,以他賭棍察人的眼光,似乎不像,因而也沒有反對。
王謐喝道:“還不謝過刺史大人再生之德?”
楊寄見陳喬之微微頷首,現在既然不用死了,膽子就變小了,他想想自己不過是個低層的市井混混兒,就謝他一聲也不掉塊肉,所以毫不猶豫地跪下叩謝了陳喬之的不殺之恩。
陳喬之面子也有了,野心也騰騰騰漲起來了,點點頭說:“事不宜遲,給你三日準備。還是由你和沈山打前鋒,一百人將功折罪奇襲崢嶸洲,等誘出城中主力,我自有大隊人馬接應你,攻破側城。”
陳喬之拂袖離開了,下面看殺人的大夥兒也三三兩兩散開了。王謐到楊寄身邊,幫他解開雙手的束縛,壓低聲音道:“好險!”
楊寄一把揪住王謐的衣領。王謐氣他不知好歹,怒聲道:“幹嘛!”楊寄指了指自己身上:鞭子抽過的地方衣服布都裂開了,露出裡面絮的絲綿。鞭子下得不重,只有袒露的頸脖上微微有點血印子,王謐自覺這是為了救他而施的苦肉計,實在沒有對不住他楊寄的地方,因而又問:“幹嘛?別不識好歹啊!”
楊寄嬉了臉笑了一下,又恢復了板著面孔的樣子:“王參事,我識好歹。今兒謝謝你幫襯。但是,這衣服是我家娘子大著肚子、熬了一晚上給我做的,就給你這麼抽壞了!”他最後氣哼哼道:
“你賠我衣服!”
王謐哭笑不得,安撫地拍拍那些綻開口子的地方,哄著他說:“好,你努力活下來,我賠你件新的穿。要是活不下來,我也賠你件新的隨你入土。”
“烏鴉嘴——啊呸!”
王謐竟覺得被這粗魯的傢伙啐得好笑,呵呵了一會兒才說了句正經的:“希望你判斷得準確。打仗也是打賭,就看誰手腳快、眼光毒,還有……運氣好了。”
天時地利人和,打仗最需要的要素。楊寄被派三日後再做前鋒,陡然心事上身,平時睡得打呼,今日翻燒餅翻得就是睡不著,睡他旁邊的一個給他吵得不行,壓低聲音怒道:“老實睡行不行?打呼都比這動靜小!”
楊寄拍拍那人的胳膊,好脾氣地說:“你是種柑橘的,最關注天象。該下雨時不下雨,橘子樹抽不好芽;不該下雨時下雨,橘子不夠甜;該颳風時不颳風,橘子花結不出果;不該颳風時颳風,橘子掉一地淨便宜了鳥雀……你看,明日是什麼天氣?後日呢?”
那人一肚子火氣,給他糾纏不休,只好哀嘆道:“我叫你聲‘祖宗’,你讓人睡吧!明日下雨不下雨,你能不出操是怎麼的?你能賴掉三日後的攻城是怎麼的?”
楊寄不屈不撓扳過那人的身子:“不行,我是要送命的人,你要不好好回答,我變成鬼跟著你走。”
夜色中,他也看不見那人翻了個白眼,但看見他還是披衣起身,到帳篷外張了張,回來說:“刮東風呢,少見!前兩日都是西風,冷得人鼻涕都要凍成棍兒,今日東風一起,又暖烘烘的。一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