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涼州有事?”
沈嶺點點頭:“我安置在那裡可靠的人傳來的訊息,北燕近來將兵將逐漸分佈到大漠南邊,對涼州和雍州形成了環圍之勢;關隴和黃河四鎮雖然沒有動靜,但是他若取下涼、雍,關隴也不在話下。”
楊寄在房內踱了幾步:“正好!我以這個藉口,請求重返涼州應敵,可以遠遠地躲開永康公主。”
沈嶺卻搖搖頭:“你不覺得奇怪?”
“哪裡怪?”楊寄順口說,然後自己想明白過來,“是呢!北燕入侵,都喜歡選擇秋馬肥壯或者冬季嚴寒的時候,這兩季他們比我們佔優勢;若是這會兒仲春的樣子,倒是我們藉著黃河水軍,要比他厲害。而且,涼州易守難攻,他又在我手上吃過苦頭,怎麼會興致勃勃的;而此刻關隴空虛,又是我不熟悉的地界,他反而不取。確實怪異!”
沈嶺說:“是的,估計有鬼,但是鬼是出在叱羅杜文那裡,還是我們自己這裡,都不得而知。”
楊寄不由聯想到庾含章的話,點點頭又搖搖頭:“若是小皇帝又想使什麼么蛾子,他現在又沒有舅家了……”
沈嶺說:“我也弄不明白,先知道這件事,日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世界上後發制人的情況也不少呢。”然後,他含著笑問:“怎麼樣,昨日合巹,公主對你受了傷的身體,有沒有強行……”
楊寄居然臉一紅,慌亂擺手道:“沒有沒有!她這賊小娘,屁事兒極多,居然敢嫌棄我沒換襪子,新婚之夜把我趕出了洞房。孃的,早知道我就不挨這一刀了,整點髒衣服臭襪子啥的就能把她嚇住了。”
沈嶺噗嗤一笑:“髒衣服臭襪子,管一時也就罷了,還指望管一世?她要下勁幫你全扔嘍,你還能從垃圾堆裡扒拉出來再穿?那時我和王駙馬閒談時,感覺這位公主心氣兒極高,控制慾極強,雖則並不很聰明,卻仗著身份,是決不讓人的個性。”
他偏著頭打量著楊寄一臉不樂意的模樣,突然眉頭一挑。楊寄自是熟悉這位舅兄的神情,立刻揪住問:“你可是又有啥好主意了?快說給我聽!我承諾了阿圓五年,可是叫我做五年活鰥,我也受不了啊!萬一被公主逼上床榻了,一個忍不住怎麼辦?”
沈嶺正色道:“受不了,忍不住,你就該怎麼辦怎麼辦好了。男人家,沒有愛,又不是成不了事兒。王獻之和新安公主,還生了王神愛呢!”
楊寄只當他揶揄,兜頭做了個大揖:“阿兄,你別取笑我!有啥錦囊妙計,你趕緊拿出來。”
沈嶺道:“我有啥錦囊妙計?我的計策只有一個,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和阿圓真心相愛,還能被世俗這些紛擾困著?要是我也像你,想著阿音從小溷於汙溝,或與其他男人有過往昔,我該怎麼去愛她?”
楊寄聽到沈嶺的八卦,眨巴著眼竟不知說什麼才好。沈嶺卻及時收住了口,沒有再談下去,目光裡星星點點,如溫柔的憧憬,又如心性相合的愛戀。
他好一會兒終於又說:“阿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不要想太多。永康公主雖然沒有兵權,但她的封邑富庶,家下佃戶極多,你在涼州可以軍屯,在建鄴卻不得不仰仗阿堵物(錢)的神通;再者,你以上柱國大將軍的身份供在這裡,沒有絲毫用處,還不如一箇中領軍。但是,若公主肯開口為你求官,一步步獲取臺軍的虎符,日後,想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也不難了。”
他們倆一談談到太陽西斜,午飯都是在書房裡用的。終於聽見梁長史在門外喊:“駙馬,事兒辦好沒有?再不回去,只怕公主要不快了!”
沈嶺對楊寄道:“還沒過三朝呢,你回去吧。太不給公主面子,咱們的打算也就都別想了。”
“這不是拿我施美男計麼?”楊寄長嘆一聲,到了書房外頭。阿盼換了一種玩法,追著將軍府的幾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