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給您弄進去,安安泰泰地享用不好?”
“呸!”庾獻嘉怒道,“你別拿哄趙太后那套來哄我!你哪隻眼睛瞧著我像個女色鬼?”她說話尖利,行事也尖酸:“鮑叔蓮,別忘了,宮中九門十八苑,有你的人,也有我的人,我現在反正也是不想活了,要是你惹我,我就帶你墊背也就完了。不用你這老奴瞎出主意,我是沒腳蟹,你只用替我好好跑腿,我將來自然謝你!”
鮑叔蓮被她拿捏著魂,一向服從慣了,這時也翻不出泡兒來,只能低眉順眼道:“娘娘原來早有錦囊妙計!不用老奴用腦子就行,跑腿的事,老奴最擅長了。”
“第一,去打聽沈沅到底關在哪裡。”庾獻嘉吩咐道。
鮑叔蓮苦笑:“娘娘,鮑中常侍不是趙太后在時的鮑中常侍了,那時候宮裡宮外我沒啥事不把控著。現在呢,除了這個名頭還在,宮裡只供著我而已。陛下身邊,姓劉的、姓黃的幾個,才是他貼心的人,大概陛下也就剩下掌控內侍省,好對付中書省、尚書省了吧?”
庾獻嘉冷笑道:“他倒不怕東漢桓靈二帝時的故事再次發生?欲除權臣,任用宦官,而後自毀廟堂。他只有小聰明,而無大智慧啊!”
“第二,”庾獻嘉終於緩緩說,“尚書令楊寄,是武人出身,倒是中書令沈嶺,頗有文才。因此,讓沈嶺帶中書省的人,為陛下擬寫禪位詔書。”
“啥?”
庾獻嘉帶著智珠在握的篤定,直面傻了眼的鮑叔蓮,一字一字、清晰明白地說:“你去中書省給我跑腿:叫中書令沈嶺,帶中書省的人,為陛下擬寫禪位詔書。天命所歸,便是楊寄,他自己開口不好,但叫陛下用璽,也就是中書省逼一逼而已,事情不難辦。”她自己解釋道:“楊寄一旦與太原王氏結親,沈沅大約就不能活。沈沅不能活,楊寄必報復,那麼朝中必然大亂。既然橫豎是要亂,晚亂不如早亂,早亂,亂在阿姊停靈的時候,亂在我手裡,還不用帶累沈沅。”
她才能掌控一切。
她微笑的眼眸裡,對映著靈堂裡的長明燈的火焰,橙色溫暖的光焰,在她點漆似的瞳仁裡跳躍。眼珠微微轉動,烏黑的瞳仁似是飛蛾,朝著光焰撲過去,撲過去……
“有幾件事,你幫我把話給沈嶺帶到。”她最後說,滿臉都是悲天憫人,又帶著異樣的光彩。
☆、第220章 禪位詔
“朕每敬惟道勳,永察符運,天之歷數,實在爾躬。是以五緯升度,屢示除舊之跡;三光協數,必昭布新之祥。圖讖禎瑞,金鼎斯在。五珠連月,天命自存。加以楊公龍顏英特,天授殊姿,君人之表,煥如日月。傳稱‘惟天為大,惟堯則之。’《詩》雲:‘有命自天,命此文王。’夫‘或躍在淵’者,終以饗九五之位;‘勳格天地’者,必膺大寶之業。朕仰四代之休義,鑑明昏之定期,詢於群公,爰逮庶尹,鹹曰休哉,罔違朕志。今遣使持節奉皇帝璽綬,受終之禮,一如唐虞、漢魏故事。願楊公受命於天,君臨萬國,時膺靈祉,酬於上天之眷命。……”
皇甫道知像看話本故事一樣,眯縫著眼睛看中書省擬來的這份詔書,看著看著,不勝好笑似的笑出了聲。他沉思了一會兒,執起筆架上一支白玉杆的紫毫筆,抹平案上鴨蛋青色文箋,靜靜地開始寫字,垂頭的樣子倒也有十足的文氣。只是這狀態並沒有保持多久,門上傳來輕輕而急急地敲門聲,皇甫道知問:“何事?”
進來的宦官是他最篤信的一個,悄聲道:“中書省問陛下何時用璽,他們好把玉璽送過來。”
皇甫道知笑道:“都逼到我臉上了,還問我何時找死?我雖不才,也知道亡國之君必然沒有好下場,雖不敢輕易弒殺,但關押幽閉,形同囚犯——我不如堂堂正正和他決一死戰!”
門口的宦官無奈地瞟了他一眼: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