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花炮都買了些,裝了兩大袋子。店家高興得合不攏嘴,還額外送了我們一些。
小傢伙們提著袋子,連聲說著謝謝阿姨。她媽媽問我是來旅遊的嗎?我說是,一個人來玩。她說明天就是你們的新年了,一個人多孤單啊。我說我習慣了。她說明天去我們家過年好不好?我知道藏族人一般不過春節的,便說不用了,我一個人挺好的。到了賓館門口,她說這樣吧,明天叫倆小孩來賓館找你,帶你去我家玩吧。想了一下,還是答應了。跟當地人接觸接觸,也許能多瞭解一些情況,對尋找嘉措也許有幫助。
第二天中午,吃過午飯回來,發現兩個小傢伙還真等在大堂裡。一見到我就跑了過來,一邊一個拉著我的手,阿姨阿姨地叫個不停,讓我去他們家。
於是跟了兩個小傢伙向外走。問了他倆的名字,姐姐叫單增,七歲;弟弟叫羅布,四歲。
兩兄妹的家在縣城的西頭,獨立的院落,木質結構的房屋,上下兩層,像童話世界裡的房子。有時候想西藏真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貧窮、那麼落後,當內地人在為那百平米的鴿子籠掏空一生的積蓄還要欠下一屁股債時,這裡隨便一戶人家都住在堪稱豪華的別墅裡,獨立的院子,想種什麼種什麼。
藏婚(47)
特別是藏東地區的老百姓,一幢幢別緻的洋樓掩映在原始森林裡,或紅或綠或紫的屋頂,青山綠水,讓人豔羨。
推開木頭的柵欄,兩個小傢伙高聲叫著阿姨來了,阿媽啦,阿姨來了!
二樓上迎出屋的除了昨天見過的女主人外,還有兩個男人。單增說一個是爸爸,一個是叔叔。看到他們俯在欄杆上向我微笑,突然想起一個詞:兄弟共妻。
我的嘉措,此時是不是也這樣,跟他的兄弟一起分享著那個叫卓嘎的女人?
心裡如此想著,臉上卻掛上親切的笑容,跟男女主人打著招呼。
一個下午,我一直待在這個小院裡,享受著主人的盛情款待。原本以為孤孤單單的大年三十,卻在一個陌生的異族的家裡度過,一樣的和美,一樣的其樂融融。
晚上,城裡陸陸續續響起鞭炮聲,兩個小傢伙開始興奮。我讓他們拿著花炮到外面的空地上,用打火機點著,看火花在黑色的天幕上綻放,單增和羅布樂得直拍手。
開始還跟著孩子一塊鬧著,一起看禮花滿天,漸漸就沒了興趣。找了個石頭坐下,他們拿著禮花棒,興奮地尖叫,不停地叫著阿姨你看你看好漂亮,阿姨給我點,阿姨我要那個……
小羅布圓圓墩墩的,大眼睛在禮花的映照下興奮地閃著光。我突然想,將來自己也生這麼一個粉嘟嘟的男孩,牽著他的手,聽他嬌憨地叫著“媽媽”,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景。最好孩子長得如嘉措一般,黑黑的、壯壯的,帥氣的國字臉,濃眉大眼……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笑意。明知是幻想,心裡還是有幾分暗喜。
深夜,不顧主人的挽留,我執意要回賓館。踩著薄薄的積雪往回走,聽街邊關門的商店裡傳出談笑聲,想家的情緒,不可抑制。
賣鞭炮的百貨店還亮著燈,進去,又買了些炮。抱著,一個人找了空曠的地方,一個一個地點著,煙火四濺。嘉措,你在哪兒?你還好嗎?知道嗎?今夜我一個人放煙花給自己看,在離你很近的地方,在你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的時候,我在風雪連天的山溝裡,在空寂的野外放煙花給自己欣賞。起風了,雪也下大了,對你的思念越來越重。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想忘都忘不了,如烙印一般印在了我的腦海裡,每當夜深人靜時,對你的思念就不可抑制地氾濫。我知道對你的感情已經嚴重影響我的生活。但我沒辦法,想忘忘不了,想跟人不在。是的,嘉措,我開始後悔,後悔認識了你,後悔讓你扛著在深夜的八廓街上行走,就是那個該死的夜晚讓我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