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康熙的手，退後一步，道：“臣妾不敢失禮。”然後便鄭重屈膝下去，直至膝蓋觸底。

而康熙的手還懸在昭跟前，康熙的神情有一閃而逝的傷懷，他嘴唇動了動，才道：“平身吧。”

“是。”昭這才被白檀攙扶著起身。

康熙伸手，去握住昭的手。昭本能地想要掙脫，可康熙的手宛若鐵骨一般，緊緊箍住她的手，她的舉動，完全無濟於事。

康熙道：“風大，去殿內吧。”然後，便拉著她的手，進了正殿中。

一眾宮女太監都十分識趣地侯在殿外，誰也不曾入內。

鍾粹宮正殿中一片安靜，康熙拉著昭一塊坐在了東次間柔軟的羅漢榻上，那手仍舊不肯鬆開半分，康熙低聲問：“兒，你可還好？”

康熙愈是溫柔，昭就愈是憤怒，卻不敢將憤怒表露出來，只是，她終究演技不夠，因此語氣很是生硬，“多謝皇上關懷，臣妾很好。”

康熙眼裡的柔光落在昭的臉頰上，“可是，你憔悴了許多。”康熙這才鬆開了手，並抬手撫著昭鬢邊被風吹散下來的碎髮。

昭垂首道：“臣妾不妨事，良貴人才是受苦良多。”

康熙沉默了片刻，才道：“衛氏已經甦醒過來了。”

“是麼？”昭露出幾分自嘲的神色，“臣妾想，也是如此。良貴人秉性溫良，必定替臣妾說了許多公道話。”

衛氏甦醒了，所以康熙才會來。這真叫人覺得諷刺，昭沒想到，自己竟也依賴衛氏的施捨，才能解除困境。

只是，她沒有資格怨懟衛氏。對於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而言，能夠在這種時候，為她說話，已經是極為難得了。不管怎麼說，她都得承衛氏這份情。

康熙語氣一滯，“衛氏……”聲音卻幽微了下去，沒有繼續說下去。

昭道：“良貴人相信臣妾，臣妾很感動。”

康熙幽幽一嘆，“朕……也是相信兒的。”

“是嗎？”昭抬頭看了他一眼，神情難掩苦澀。

康熙鳳眸有些顫動，“兒……不相信朕是相信你的嗎？”

“臣妾不敢。”昭只說了這四個字。

康熙長長嘆了一口氣，“朕從一開始就知道，兒不是那種人。”

昭咬了咬嘴唇，若真的從一開始就相信她，為何要禁足她？！她真的恨不得將這番話吼出來。

康熙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昭本能地抗拒這樣的親暱。但康熙抱得極緊，她根本掙脫不得，康熙幽幽在昭耳畔道：“兒，你有了身孕，你可知道，朕有多高興嗎？”

昭道：“良貴人無辜失了孩子，臣妾感同身受，所以高興不起來。”

“兒……”康熙低低一嘆，“朕知道，你在跟朕置氣。”

昭略一沉默，便道：“臣妾只是在替良貴人傷心，並沒有置氣。”

康熙卻好似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繼續道：“衛氏小產，被指做是你指使。朕縱然心中清楚，非你所為。但還是隻能禁足你，朕……是為了護住你。”

昭眉心一蹙，她很難理解康熙的這番解釋。她又不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之事，根本沒必要禁足她來消弭眾怒！！

昭便道：“她們不過是一面之詞，並非鐵證如山。”

康熙幽幽道：“可衛氏是朕最寵愛之人，她小產了，朕若不禁足有些嫌疑的你，豈非告訴旁人，朕最寵愛不是衛氏了？”

昭愕然，康熙這話裡的意思，竟像是做樣子給別人瞧的？！昭一臉的不可思議！人人都以為衛氏是康熙最喜歡的嬪妃，她也是這樣認為的，可康熙的話，竟像是在否定這些！！

康熙看著她錯愕的面龐，不由笑了，笑中有帶著幾分苦澀：“兒，朕是皇帝，不能專寵一人。有時候，少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