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洗澡!天氣冷了還會開空調。不過今年公子哥都不來了,所以空閒的房間留給優秀學員住——必爭,你說我們努力努力有沒有機會改變住宿環境呢?我還想挺想體驗一回獨衛房間的居住感!”
“別天真了,”陸必爭雙手枕在腦後,他晃著腿,言語中帶著譏諷的笑,“誰說今年沒有公子哥。”
“也是,”捷奇閉了嘴,可他又對著腐敗的世道表示氣憤,“只有靠關係才能住進舒服的大房子!”
奚川沉默不言,他對此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奚川?”捷奇又叫了他一聲。
“別喊了,”陸必爭打斷捷奇的喋喋不休,說道:“他睡了。”
“哦,那晚安。”捷奇心大如鬥,很快響起鼾聲,不重,不影響周圍人休息。今晚確實太累了,還要儲存體力應付明天的事情。
然而奚川沒有睡,他睡不著。這一天下來,他接收的資訊過於龐雜,接觸的人也多。他要把這些資訊分文別類,要把所有人的臉和他們的名字以及特徵對上號,不至於睡一覺起來就忘了,這樣顯得太可疑。
尤其是申屠鋒,奚川覺得這人有八百個心眼,應付他比應付高強度的訓練更讓人耗費體力。
奚川嘆氣,他的睡意徹底沒了,於是抬手摸了摸胸口,筆記本還在,奚川打算寫日記了。
房間沒燈,奚川自己有手電。他把手電開啟了,又把被子稍稍往上拉一點,他不想打擾室友休息。
他以前記錄重點內容,只有簡明扼要的幾句話,自己能看懂就行。可是今天不行了,遇上申屠鋒,奚川覺得繆繆幾筆恐怕寫不全。他把申屠鋒的五官特徵寫下,張揚、桀驁,這些詞語都適合他。可是接下來關於申屠鋒的行為動機,奚川卻很難參透了——他們接觸太少了。
申屠鋒不像聶禁那樣有直白且明確,不會直接攔住奚川說明自己的目的。他雖然也婉轉表達過要宰了聶禁想法,但在奚川看來,那些話裡的真假比例不好說,試探的成分更大些。
奚川在申屠鋒和聶禁之間畫了條橫線,又線上上打了個問號。
以後邊走邊看吧,他心想。
半巴掌大小的筆記本寫了兩頁,有些內容還沒寫全——那座關於深山裡的廢棄實驗室。
到目前為止,奚川對這個實驗室的興趣遠高於這些人。
然而說是這麼說的,他的思緒會在此刻夜深人靜時飄散,又往申屠鋒身上去了。申屠鋒除去那張橫行霸道的臉以外,其他方面也並不好相處,但他卻偽裝得很好。
奚川晃晃頭,試圖把申屠鋒從自己腦袋裡踢出去。
然而眼睛一偏,他意外對上了陸必爭的視線。
奚川:“……”
陸必爭在看奚川,應該說是偷看。可他此刻卻沒有被抓了現行的窘迫,坦然若之地翻身,背對奚川繼續裝睡。
奚川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對了,他心想,申屠鋒是異種,他是什麼物種?看不太出來呢。
“去我睡覺的地方。”
陸必爭起得很早,天沒亮就醒了,他若有所思地盯著對面的空床——奚川不見了,大概是出去了,比貓的動靜還小。
在這間所謂的寢室中,可以無憂無慮吃完就睡的,也只有捷奇了。
陸必爭拿上自己的臉盆出門,洗浴室在走廊盡頭,是公共的,他打算先去洗個臉。昨晚後半夜,溫度低至零下,外面下雪了,很快又融化,雪沒積起來。走廊的地上有一灘水,結冰了,踩上去很滑,冰上有隻死老鼠,尾巴被凍住了,陸必爭嫌棄地看一眼,他不喜歡吃老鼠肉。再抬起頭,奚川正好從洗浴室出來,他們輕飄飄地對視一瞬。
“早上好。”陸必爭說。
“早。”奚川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