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個話找個人,關係託關係,又是說好話又是打賞錢,完全是沒必要的,只是早晚的事,她怎麼能讓周良玉為她去和人低三下四。
宋三娘子看了她一眼,嘴邊浮現笑意。
夜風漸起,帶著雨絲灑落,竹葉搖曳在窗紙上,亮著四盞燈的室內暖意濃濃。
大太太帶著二少奶奶走進老太太的室內,已經在床上眯著眼躺著的老太太立刻起來了。
“下雨了?”她看著這婆媳二人沾了水汽的鬢角問道,一面側耳聽。
外邊有撒鹽般的唰唰聲。
“快說說,侍郎夫人是怎麼個意思?”老太太看著大太太坐下,忙忙的問道。
吃晚飯的時候人都在,她也不好問,一直憋到現在。
“我瞧她挺喜歡梅寶的。”大太太說道。
“是啊,拉著手說了好些話,不像是客套,眼裡都是笑,看著咱們姑娘認認真真的從頭到腳的打量呢。”二少奶奶笑道。
“那她可說了給保媒?”老太太立刻問道。
大太太就笑了。
“怎麼可能當時就說了呢。。”她含蓄說道,“怎麼也得心裡起碼有個合適的再提嘛。”
“我這不是著急嘛。”老太太撫著心口,皺著眉,“快些打發出去吧,這日子在這樣過下去可是沒法過了…。。”
“老太太放心,也不會等太久。”二少奶奶坐在老太太身邊,一面輕輕幫她捶著腿,一面笑道,“我估摸這也就這一兩天的事…。”
“你可聽到什麼?”老太太一下子坐直了,兩眼放光的看著二少奶奶。
二少奶奶抿嘴笑,去看大太太。
重要的事還是得留著讓自己來說,這個媳婦很知道分寸,這也是為什麼大太太將她扶起來當家的緣故。
大太太嘴邊浮現一絲滿意的笑。
“是這樣,大司空家的三公子不是年前喪妻還未再娶…。”她緩緩說道,點到為止。
老太太的眼頓時更亮了。
“這麼說,他家看上咱們梅寶了?”她問道,因為激動緊張聲音顫抖。
“他傢什麼門庭,哪裡看得到咱們家…。”二少奶奶此時便可以說話了,拉著老太太的胳膊笑道,“侍郎夫人和大司空的夫人很要好,自從她家那媳婦死了後,多少人上門說親,人家都不放心也懶得去看,只放心讓侍郎夫人給挑著,一直挑到現在,我吃過飯跟侍郎夫人的大兒媳說幾句話,她含蓄給我說了這個意思,說人要好,家世不拘什麼的,又誇咱們梅寶文靜喜人,這意思還不是很明顯?”
老太太合手唸佛。
“真是佛祖保佑前世修來的福氣啊。”她喃喃自語,臉上一掃陰鬱。
大司空啊,當朝二品大員啊,工部侍郎啊,那家裡的錢可是金山銀海啊……。
“我估摸著,這兩日那大司空家肯定要親自來人看看姑娘…。”大太太說道。
“這些日子,你們可把姑娘看好了,可千萬別出差錯,我瞧這丫頭是個不著調的…”老太太立刻說道。
大太太和二少奶奶忙都應了聲。
雨聲越來越大,卻掩不住屋子裡偶爾傳出的幾聲笑。
雨到天矇矇亮的時候停了,一層秋雨一層涼,推開窗,空氣是無比的清新。
“找我的?”陳清深吸一口氣之後,回身問道。
此時他剛起身洗漱,披著一件蟹殼青中衣,正從跪著丫鬟捧著的托盤裡取過象牙牙刷,一面在另一個精緻的銀盒裡沾了沾乳白色的膏。
“京營的?”他問道,一面含了口水開始刷牙。
“是。”小廝答道,一面捧上一個帖子。
陳清暫時沒接,刷完牙,在另一個丫鬟捧上的銅盆裡洗了手臉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