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梅寶說被撕了,所以重寫一張來,就有勞太太了。”盧巖說道。
知府夫人看著被遞過來的庚帖,只覺得更加頭大。
她並沒有說庚帖的事,忍不住給盧巖說今日發生的這些事。
“那怎麼說也是自己家人…雖說是劉家人有錯在先,但鬧成這樣,姑娘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又說不讓爹孃回去安葬,這可怎麼成…”
絮絮叨叨半埋怨半無奈的說了一通,盧巖只是聽著,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神情。
“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誰好誰不好,不怕。”他只是淡淡說道。
知府夫人就噎了下,可不是,這個人要說起來,可是比那劉梅寶更兇猛的人,跟他說這個,不是對牛彈琴…。
“我是為姑娘著想,不想她將來被人說閒話,這世上本就是曲直難定,劉家不義,姑娘不孝,說起來合情合理,但到底是不好聽,今日人都明白,說你對,來日時候長了,便又有人說你不對,家務事家務事,本就清官難斷…。。”知府夫人有些懨懨說道,對於自己想要這盧巖勸說劉梅寶的念頭不報希望了,“歸根結底,誰讓她姓劉呢,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這個敗了,那個也落不到好…”
她搖頭說道,一面拿起盧巖遞來的庚帖,笑了笑。
“。。就說著庚帖,原先宋三娘是劉姑娘的長輩,這件事由她做主便是了,如今劉姑娘的家人來了,跟人家比起來,宋三娘卻是外姓人…”知府夫人說道,“這婚姻大事,要是隔著人家祖家不說一聲就定了,此時此地看來是沒什麼,那將來呢,日子久了呢,或到了別的地方呢,人說起來,並不是都知道內情的,不告謂之奔,奔則為妾,自甘下濺。。…。”
她隨口說著,帶著幾分無奈幾分倦意。
盧巖一直沒什麼反應,但當聽到這句話時,他的神色一凝,目光鄭重起來,但人坐著不動沒有說話。
知府夫人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絮叨這一通,覺得心裡的憋悶散了許多,再看眼前這個年輕人直直的坐著,神情無風無雨,頗有些呆呆的模樣,便自嘲的笑了笑。
且不說這個出身草莽無父無母無人教導的年輕人,就是自己的兩個兒子,誰會在意自己說的這些話,坐了這半日早不耐煩了吧。
“你去吧,我記下了,既然我做了這個媒,就自然要管到底。”知府夫人含笑說道。
盧巖嗯了聲,點點頭施禮道謝便告退了。
又過了一日,大少奶奶又去跪著了,劉梅寶坐得住,知府夫人卻坐不住。
“人家現在別的不說,就是要請劉大人的靈柩回去,這死後入祖墳是再明白不過的道理,要不然成就再大,也是個孤魂野鬼,死而不得安…。”她語重心長地說道,“讓自己的親長死而安寧,那是世人所不能容忍的最大的不孝…。”
劉梅寶撇撇嘴,別人看我孝還是不孝,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難道還怕他們看我。
她問心無愧就是了。
“你如果果真這樣做了,你年紀輕,他們便會說你受了蠱惑。,那劉家的話便又讓世人信了三分。。。且不說吐沫星子能淹死人,就是官府,只怕也要過問了,到那時,你再說以前如何,都抵不過如今你們的錯惹眼。”知府夫人肅容,耐心又堅持的緩緩說道。
她說完,劉梅寶低頭看手指,宋三娘安靜的坐著,屋內的氣氛安寧而平靜。
“太太吃茶。”劉梅寶見她告一段落,忙讓道。
知府夫人一陣氣悶。
“我不吃你家的茶,如今還是做你家媒人呢”她帶幾分氣惱說道。
媒人不能吃主人家的茶,這是自來的規矩。
“哎,對了,正要說呢…”劉梅寶眼睛一亮,想起什麼忙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