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站到這邊來,或者立刻離開公司,對我們都好過。”
“你沒有這麼大的權力。”
“我當然沒有啊,可是解大少有。”
這是裁員的第三天,哈利是第二個辭職的管理人員。解雨臣看都沒看桌上的辭職信,直接扔進碎紙機。
“做的不錯,你最近住哪兒?”
“公司員工宿舍,”小楚很老實地回答,“我要是回家,怕被裘德考盯上。”
“你倒是老實,”解雨臣笑道,“那就住著,有事兒彙報。”
“黑爺那兒……怎麼樣了?”
“那就不關你事了,回辦公室吧。”
“是。”
解雨臣靠在椅背上捏捏睛明穴,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天是黑眼鏡動手術的日子。
手機鈴聲恰好響了起來。
“花兒爺?”黑眼鏡歡樂的聲音傳過來,“忙嗎?不忙的話約嗎?”
“你又皮癢了是吧,”解雨臣皺了皺眉,“不是做手術嗎?”
黑眼鏡低頭看看錶:“是下午,因為我不知道手術結果會如何,所以提前來報備一下,萬一我出來之後真變成個瞎子您得有心理準……”
“再滿嘴放炮我現在就去上海削死你。”
“是是是,我嘴賤,彆氣,裘德考現在忙活什麼呢?”
“等你做完手術我再告訴你。”
“花兒爺……”
“甭廢話,沒得商量。”
“我想你。”
解雨臣正要喝水,這三個字差點讓他摔了杯子。他從沒聽到過黑眼鏡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有點兒軟有點兒委屈,低沉的男聲在他耳邊呢喃,快三十的男人隔著電話朝他撒嬌,一時間覺得爽雷爽雷的。
解雨臣咳了一聲:“那就快點兒回來。”
“你呢?你想不想我?”
“……你回來我就告訴你。”
“那我回來你得聽我的。”
“做夢。一家之主是我。”
“花兒……”
“別鬧了,”解雨臣放下杯子望望窗外,是個好天氣,“我等你回來。”
“我就知道你還是想我的來吧啵兒一個……”
解雨臣紅著耳朵掛了電話,擔憂和幸福感一併徘徊在腦海裡。記憶裡他從不曾這樣對一個人掛心,大概真的是被他傳染了精神病,所以沒救了吧。
下午解雨臣去醫院上班,護士長霍寧拿著一摞病歷本來找他:“解大夫,這幾個病人要出院了,你要不要再做個檢查?”
“老秦確認過的話就不必了,家人都來了嗎?”
“來了。”
“你心情不太好?”
“瀕死之人,心情都不會太好。”
解雨臣抬眼看著她,忽然心生不祥。
霍寧卻笑了笑,挽起袖子露出手腕,黑色的線狀凸起已經十分明顯,像是黑蛇一樣纏繞著她雪白的手臂,猙獰得讓人不敢直視。
“你這是……”
“是他們的新配方。如果我今天讓你活著離開醫院,我就必死無疑,你說我怎麼會心情好?對了,聽說齊大少今天做手術,不知道結果……”
聲音戛然而止,解雨臣的勃朗寧正對著霍寧的額頭,而霍寧仍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辦公室裡靜默了一會兒,霍寧突然噗嗤一聲笑了。
“算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我本來也沒想殺你,”霍寧從兜裡掏出一支袖珍槍放在桌上,“不信你看看,連子彈都沒有。”
“你怎麼會知道黑眼鏡手術的事?”
“我曾經是那個研究所的研究員之一,這麼大的事怎麼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