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摟著他的肩。“明天為你做道拿手大菜,你想吃什麼?”
“梅菜扣肉。”
這會兒他一點也不弱聽了。“吃過飯,我們是不是要商量一下如何辦這件大事,老伴?”
“未分勝負。”
“哎,又不是星期四,我是問你……”
池媽媽頓住。池爸爸話中有話哩。
“老伴,你是說……”
“吃飽了。”池爸爸放下碗筷,宣佈道:“柴可夫斯基時間。”
池媽媽氣結他瞪著他走出去的背影。夫妻幾十年,她反而越來越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了。
“女麻,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
祖安的嘴嘟得高高的。“我還沒有說完,就說不可以。”
“先做功課,再看電視。”
“那我等瑛姑的時候要幹嘛?”
池媽媽轉向他。“你做你的功課,等她做什麼?”
“今天的數學作業很難做,等她教我。”
“先做簡單的嘛。”
“數學如果簡單,就不是數學了。”祖安眼珠子狡黠地骨碌一轉。“我去叫姑和小李飛刀Kiss快─一點,這樣她就可以……”
“哎哎哎。”池媽媽揪住他。“Kiss又不是賽跑。好啦,好啦,去看電視,半個鐘頭哦,超過一分鐘,罰你一個星期不能看電視。”。
“知道啦。女麻女麻萬歲!”祖安歡天喜地跑向客廳。
“萬歲?我我都不知道我幾歲呢。我看他數學挺好的。”
夜裡不知什麼時刻,池瑛又醒了。
她的胃很安靜。
晚上她吃得很飽,儘管她多半時候不曉得自已吞進肚子裡的是什麼,對面尋歡的眽眽含情眼神令她分心。
要不是池媽媽一個勁的為他夾菜,他禮貌地讚不絕口及必須做出熱誠的樣子,聽池媽媽詳細說明她這一道、那一道菜的做法。他們或許會推開桌上所有的菜,跳上桌子,讓熱情盡情奔放。
要不是池媽媽在廚房打破了盤子,驚動他們,他們說不定會吻到地老天荒。
池瑛想著猶覺得臉熱心跳。她從不知自已是個熱情洋溢的女人。
她像乾柴,尋歡是烈火,一點即燃。
哎呀,如此形容,象話嗎?
她不禁咯笑出聲。
笑了一聲,便卡在喉間。
吵醒她的聲音又來了。呼呼呼,啪啪啪。
還是在上面,閣樓。
難道又是尋歡起來上廁所?
浴室在她臥室隔壁,她沒有聽見他下來。
池瑛披衣走出房間,赤著腳,懾足上閣樓前,先看過浴室。沒人。
她耳朵貼著閣樓門,未聽到任何響動。
猶豫半晌,她伸手轉動門把,一轉就開了。
室內一片漆黑,但她可以毫無困難的看到尋歡在床上,睡得酣熟。
他趴著睡,一臂彎在頭上,一臂垂在床邊,被單覆著腰部以下,以上,露出他結實寬闊的背。他的嘴微張。
她微笑。他睡得像個孩子。
啪!啪!
池瑛差點跳起來。
是窗上的竹簾被風吹動。
她對自已搖搖頭。疑神疑仙。
輕輕走過房間,她輕輕關上窗子,轉身,駐足。靜靜凝視尋歡半晌,輕輕走出去。
她悄悄關上門後,床上的尋歡張開眼睛,無聲地吐一口氣。
“她說她兒子壓根兒沒有離開家,還叫他跟我說話。那個尋歡說話一點也不結巴。”
池媽媽打電話去美國長島李家,想和尋歡的父母商討兒女婚事,打鐵要趁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