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寧可不做這門生意,你算一算,一件衣裳上只繡兩處圖案,花費的時間也是做香囊袋的三倍,可咱們只收了兩倍的銀錢。”
胡仲倫嘆道:“姐姐講的是,我過兩日再去問問,能接活就接。不能接就多做香囊錢袋,如果太多成都府賣不了,託行商賣去京城就是。
梔子也是如此打算的,因此點了點頭,從身側拿出一張紙遞給胡仲倫。
胡仲倫接過紙一看,只見上面畫著一朵月季花,月季花的花蕊上有三個字,他奇道:“這是甚麼?”
梔子伸手指了指花蕊裡德字:“這中間的字是咱們繡坊的名字‘百色坊’,我想在每個香囊錢袋暗處都縫一個繡著咱們百花坊的布條,免得日後咱們百花坊有了名氣,各家繡坊出來的都稱是百花坊出的,顧客真假難辨,好的倒也罷了,那些做得太差的,生生的就將咱們的名聲壞了。”
“好是好,不過……”胡仲倫沉思半響,道:“不過做這樣的布條實在太費功夫,估計一人一日至多繡五個出來。”
梔子畫時只顧著好看,並未想到費時費力這上頭來,聽得胡仲倫話,恍然道:“瞧我,竟忘了這一層,要不這樣,咱們不繡月季,只繡一個圓環,圓環中也只繡“百”字,你看怎樣?”
胡仲倫道:“若是隻繡圓環,那就快許多,一人一日就可做出二十多個來。”
梔子另拿了紙筆,畫起來,一面畫一面道:“既然覺的可以,那我就畫出來,你拿回去專門指一人做,熟能生巧,她每日都繡布條,日子長了肯定比別人快許多。”
胡仲倫應下,待梔子畫好,揣在懷中回了柳塘村。
轉眼進了臘月,梔子開始忙著過年的一應事宜,今年幾家人都來了成都府,倒省去了備節禮這一項。這日她正在院中翻曬臘肉,江白圭縮著手進門來,見了梔子將手一揚,露出一張請帖來:“娘子,鍾大人請咱們晚上過府吃酒。”
梔子奇道:“咱們來成都府一年,鍾家請客的次數一隻手的指頭都能數的過來,今日請客,莫不是有甚麼天大的喜事?”
江白圭捧著手哈氣:“娘子真猜著了,鍾大人正月就要入京述職,不過京城早有訊息傳來,鍾大人這次肯定是要高升的。”
梔子丟下手中的臘肉,拉江白圭進房,鍾知府高升她不關心,她關心的是何人來接替知府一職。
江白圭亦是搖頭:“誰人知道呢?魯子問最近不大來信,京中的訊息我一點也不知,說來,刑庭一職也空了兩月,也不知為何遲遲不見有訊息傳來。”
晚間鍾知府家設了兩桌,梔子、鍾知府並幾個書吏娘子一桌。鍾知府夫人雖是主任,但並未將幾個書吏娘子放在眼中,與她們講話一直淡淡的,那幾個書吏娘子坐著難受,吃過沒多久,就都稱有事告辭離去。
待幾人走了,梔子也要告辭,鍾知府夫人熱情的留他坐下,又與她斟滿酒,舉杯道:“咱們這一別,只怕這輩子也不會再見,我敬江夫人一杯。”
梔子連稱不敢,跟著舉了杯,一飲而盡。
鍾知府夫人又分別將杯中的酒滿上:“這一杯,是謝江夫人的,江夫人不僅教我做糕點,還毫無保留的教我家二娘子針線,這兩樣恩惠,我一輩子都銘記在心。”
梔子謙虛幾句,卻不過,只得再一次一飲而盡。她平日很少吃酒,兩杯下肚,頭就有些暈暈乎乎的。
鍾知府夫人也微有些醉態:“江大人年輕有為,又一心一意對江夫人好,江夫人真是個有福的,哪裡像我家大人……哎,不提也罷……”
梔子將目光落在鍾知府夫人粗糙的雙手上,心知她是酒後吐真言,但這話她卻不好接著往下講,只得尋了些鍾知府一心為民的話來講。
歸家後,梔子藉著酒勁,感嘆道:“說來,鍾知府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