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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升,所以只要不涉及複雜的黨派之爭,他們是很願意賣些力氣大刀闊斧的。不過,話說回來,原則是原則,光有原則絕顯不出威嚴,幹他們這行,必須有些顯而易見的潛規則才能令人生畏:一凡不在正常工作日的正常上班點被請去喝茶的,都不是“瞭解情況”這麼簡單。

昨天星期六。星期六晚上,一行兩人,分房同審——明擺著一個防止串供的突擊審查的架勢。市民也許不會太過關注這些沒上過新聞的小官,但生意人、特別是像林森柏這樣的坐地大商,聽見有自己“認識”的地方官員被紀檢請走,絕不會抱持事不關己的態度。他們要麼高興,因為與對方有隙;要麼緊張,因為與對方有染。除這兩款關係之外,剩下的官員,都算不得“認識”,頂多叫“知道”。

林森柏點燃菸捲,嘬一口,也不吸,就把它夾在指間燒著,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又從手套箱裡翻出筆記本和鋼筆,動作飛快地畫了一張簡明易懂的金字塔形關係圖:

她,身為主角,理所當然地處於金字塔頂端。向下放射開去,自然有姓吳的和姓齊的。接著,她在第三行刷刷寫下了十幾個名字,其中有田桓之流,也有她爹她娘,隨之用直線將那十幾個名字分別引向“吳光耀”和“齊東山”,她定睛一瞧,整一個第三排,只有“田桓”和“林法贍”這兩個名字頂上是引出兩條直線,同時通往第二層中吳齊二人的——這樣,為什麼吳光耀和齊東山會同時被請去喝茶便不再難以理解了。

林森柏開啟車窗,扔掉菸頭,從筆記本上撕下那頁紙伸出窗外,用火機點燃,丟棄。

“好樣的田桓,傍上‘縱優’就想把我踢開?”她一面喃喃自語,一面掏出手機,默了幾秒,便又開口道:“喂,小蘇啊?廢話不說了,交代下去,從現在開始,沒我簽名,‘縱優’的款子一分也不能付。還有,讓安保派幾個以前搞偵查的,今晚去‘大域勝景’的工地上,炸氧氣瓶也好,燒野火也罷,總之弄出點兒不牽扯人命的大事來,至少塌幾十平方。嗯?我?我跟四開地產沒仇啊。。。嗨!我這不是看‘縱優’不順眼,又捨不得在自己的地盤上點火麼!”

雖然話說得輕鬆,事辦得利落,林森柏卻並不敢掉以輕心。她之所以要捅縱優一刀,為的不過是探探虛實——她要看縱優有多大的能耐,是否能把工地事故壓得密不透風。如果不能,那她只當田桓一時眼拙站錯了隊,她大人不計小人過,可以很容忍地放過他一次;但如果能,她就必須馬上爭取時間把路子鋪好,因為只要吳齊二人把罪名坐實,她也是決計跑不了的。

畢竟“受賄”這項罪名,從來沒有單方責任這一說。

☆、真正的商人

二零零八年五月十二日,星期一,很是一個上班的好日子。

清晨飄起幾絲細雨降溫,沒到上班的點兒,便又恢復了初夏早秋的晴朗。空氣中有一點點土腥味,地上溼土卻早已乾透,日暖風涼,好生愜意。

但,這樣的好天氣並沒有給林森柏帶來好心情,她早早來到辦公室,閉著眼睛坐在大班椅裡,板一臉嚴肅,宛如正在等待判刑。期間她接到個無關緊要的電話,沒說幾句就很不耐煩地掛了。

經過前幾天那場大戲,近來誰也不敢招惹她,唯有蘇喻卿作為她的親信早摸透了她的脾氣,所以並不忌憚她那些大小火氣,該幹嘛還幹嘛,一早上光牛奶就給她送了三次。“我說,喝這麼多冰東西,小心一會兒喊胃疼。”蘇喻卿把冰牛奶倒進長頸杯中,按她的意思又往杯裡填了許多冰塊。

可林森柏一不開心就要喝冰牛奶,這已成為習慣,估計有生之年改不了,下輩子也許還有戲。“‘大域勝景’那邊還沒訊息?”她抬手看錶,十點過半,再怎麼著也該有信兒了——昨晚派去的人下手比較狠,一不留神把人家存放焊接氧的小鐵皮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