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便像整根油條似的粘著走進了洗手間,“師燁裳,我愛你。無論如何我都愛你。所以你別走,就當是留下來陪我。好不好?你陪著我,我陪著你,陪著陪著我們很快就老了,”汪顧與師燁裳一同面對洗漱大鏡,一個深情款款地說,一個低著眼皮忙碌著擠牙膏的事業,“老了我們就哪兒也不去了,天天在家數白頭髮,今天你替我拔兩根,明天我替你拔兩根,”師燁裳含一口水,正要把牙刷塞進嘴裡,結果聽見汪顧說,“拔著拔著就拔成禿頭了。”
噗——
鏡子溼了。
“汪顧!”師燁裳甩掉下巴上的水,低頭抬腿,作勢要去踩汪顧的腳,“你要禿頭自己孤單地禿去!這個我可不陪!”她的頭髮好容易恢復了一定長度,想讓她禿?你自己挑種死法兒吧。
☆、可憐的小林
二零零八年五月十五日早上,源通的第三批物資準時發出,依舊是個堵車的點,依舊加劇堵車,依舊引起圍觀——圍觀人數有增無減,甚至有市民熱線的記者聞風趕來,徒步穿行車間數百米,就為一睹神秘物資真相。當然,身為記者,他們還要順手拍下來,屆時放到新聞上,以揚B城之威。結果午間新聞一放,輿論聲音更加強烈。熱心B城市民紛紛致電BCTV,強烈要求人肉這位做好事不留名的慈善家。畢竟B城不算富裕,能出個這麼高尚的人,實屬不易,也實在值得引以為傲一番。
林森柏早先不關注地震,這會兒倒是熱愛起新聞來了。中午跟咪寶相約吃飯都要盯著電視瞧個不停。咪寶起初還不明白她學個啥鬼雷鋒,可現在看她表現就由不得不明白了:沒有哪個行業比地產業更熱衷於飢餓營銷,但暫時還沒人把這套手法運用到賑災義舉上。咪寶對林森柏那卑鄙的智慧深感佩服,佩服得都想掐死她以謝天下。
“還好你不是藥商,不然,我看你投毒炸壩的壞事兒都能幹出來。”咪寶用肉刀指著林森柏,孩子氣地左揮揮右揮揮,像是恨不能把她切了。但林森柏做得出來就不怕捱罵,伸出自己的餐刀去與咪寶鏘鏘地拼了幾下,她還很驕傲自豪地告知:“我要是做藥,一定先建個研究所專門研究病毒。等這種病毒大面積鋪開了,我再推出疫苗和特效藥!”
咪寶這下反倒慶幸她是做地產不是做藥了。至少搞地產的造個房子出來還要過五關斬六將。可做藥的,特別是做生物製劑的,研究所裡到底研究出什麼鬼東西根本沒外人清楚,就算真的在研究過程中生產出傳染性病毒,也再正常不過——對於這種“正常”的事,林森柏是一定不會放過的。光憑她那以“不死人就行”的道德底線,咪寶就相信她幹得出來。
待得吃完午飯,林森柏開始犯她的飯後困,咪寶誠邀她去會館小憩一會兒,她卻說自己還有事要忙,必須趕回公司。咪寶疑心她又要迂迴地禍國殃民,分頭上車前忍不住戳她的腦袋告訴她要給孩子做個好榜樣,不然一報還一報,孩子今後學壞了被抓去槍斃倒黴的還是她本人。林森柏當即豎起指頭髮誓說自己絕對不會讓孩子學壞,心裡其實在想:要是一做壞事就讓人發現,那還算什麼高手嘛。
兩點,林森柏回到辦公室,照例是把後勤部長叫來細細叮囑一番注意事項。後勤部長也從新聞上看到了那則“神秘救援物資”的訊息,但他並不像咪寶那般瞭解林森柏的志趣,於是他依舊對林森柏的善舉表示無限支援,同時也加倍地留意隱蔽。
其實捱到這會兒,媒體何時知道物資的出處已經不重要了。不過林森柏非要卯著勁兒去製造更大的好奇。畢竟飢餓營銷就是這麼回事兒,不積攢足夠大的渴望,就收不到足夠好的效果。媒體神通廣大,給一點線索就能追蹤而至,故而絕不能在能控制的範圍之內露出馬腳。而要順著救援物資一直查到廠商或經銷商那條線上,怎麼也得是明天的事,這便又可以好好地餓一餓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