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亮光,卻不是佔到小便宜的喜悅火花,而是心急火燎,害怕擔憂的兇光。一把將手按到身邊人的膝蓋上,她果斷地喝止咪寶道:“別!我下去探探口風,看他們是不是來找茬。一會兒我不上來叫你你就別下去,他們總不至於在我這邊過夜。晚飯我會盡量拉他們去外面吃的,委屈你一下,晚飯自己解決。”
“哎呀,我就那麼見不得人?”咪寶蓋住林森柏的手背,裝模作樣地搖頭嘆息著明知故問道:“肯定是我太醜了,以至於你都不想讓人看見我,唉,我傷心欲絕,今晚就飛去寒國整容罷。。。”肩膀一搖,咪寶做了個不帶走一片雲彩的手勢。
林森柏沒想到咪寶也有這等人來瘋的時候,出乎所料,不由發笑,可一轉念,這哪兒是個適合搞笑的關頭?於是笑到嘴邊又倉惶僵住,彷彿一隻老鼠剛起步開跑就掉進了臭水溝裡,“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死不正經,”林森柏直起指頭啄木鳥一樣篤篤不停地點戳咪寶的太陽穴,“我要是再被欺負哭了也有你的責任,早說要把姨送回白豬那裡去——”
“好啦好啦,”咪寶截停林森柏意欲反咬一口的廢話,自己起身,也拉林森柏站起,“我不正經你正經,你正經就快下樓招待伯父伯母吧,別諸多借口賴在樓上躲著了。”她推著林森柏往門外走。林森柏詭計被人戳穿,縱然是思緒萬千意難平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下樓去。咪寶守在房門邊,看著她孤零零搖晃在樓梯間裡的背影,先是覺得她可愛,後又覺得她可憐:儘管林森柏在父母面前慣來顯得很獨,可身為女兒,竟與父母相處到了這般地步,幾乎就是老死不相往來,這就不可謂之不悲哀了。
咪寶想著林森柏,不期然看見大理石地面上、自己的影子。她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末了因為煩悶而長長地吸進一口氣,勾起嘴角自我解嘲似地哼笑一聲,轉身進房。
另一頭,林森柏下到廳裡,從後一見沙發靠背頂上露出的兩顆花白腦袋便忐忑不安起來。家裡沒有傭人,她只好使喚自己進廚房泡茶。BABAMAMA大概是餓了,不知何時已經躲到冰箱兩邊,林森柏一來,它們就伸長脖子作可憐巴巴的仰望狀。林森柏心中惴惴,可也不虐待動物,等待茶葉泡開的同時,她取出貓糧狗糧以及兩顆青菜,一根胡蘿蔔,先伺候了BABAMAMA,隨即去往廳中伺候爸爸媽媽,外加一個好管閒事的賭棍。
“爸爸媽媽姨姨,請喝茶。”林森柏客氣地將茶杯分到各人面前,一副低眉順眼的窩囊樣子。林家二老知道自己是不受歡迎的人物,故而接了茶杯也不說話,只是板著臉聽何宗蘅絮絮叨叨地讓林森柏不要窮忙,坐下來好好跟家裡人聊聊天。林森柏在複雜環境中混跡多年,渾身上下都像是長滿了人類氣場感應器,此時不瞧父母臉色她也知道他們開心不到哪兒去,聽了何宗蘅的話,她簡直覺得自己是在冰窟窿裡背靠著個燒得通紅的烙鐵,一份冰火兩重天的尷尬憋得她恨不能登時發作,將這一夥血緣至親通通趕出屋去!
我都不回家招你們了,你們怎麼還逼上門來招我?我都退步退到這種地步了,莫非你們想把我的屋子都佔據了不成?何宗蘅,全是你這混蛋,唯恐天下不亂。年前我要不把你丟回列支敦斯登,我就把我的名字倒過來寫——林森柏肺中有氣,心中有火,想事情自然難免極端。且她本就是個乾淨純粹的人,對待事情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中間沒有灰色地帶,於是一不留神就要火冒三丈地大搞階級鬥爭,將人民內部矛盾上升為敵我矛盾,想著想著她忍不住抬頭瞪了何宗蘅一眼。何宗蘅滔滔不絕之時被她瞪得一愣,立馬就抖著嗓子支吾開來,“這個、阿乖啊,你爸媽是來看、看我的,不是不是來訓你的,你、你、你別弄得那麼陰沉嘛,一家人有什麼話都好商量,沒有過不去,呃。。。過不去的坎兒。”
依著林森柏的本性,此時她該反問一句“我跟他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