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過獎了,我只是運氣好。。。”終於等到師宇翰說完,汪顧假作回應於他,其實是放出眼角餘光,四下打探大恩人的身影——就在汪顧晃神十幾秒時間裡,原本坐在師宇翰身邊的黨育花已經不見了人影。可在汪顧畢恭畢敬地敬完岳父一杯酒後,她又笑眯眯地回來了。自此,四圍再沒有一顆爆竹響起。
汪顧恍然大悟。思緒漫天紛飛。
都說女人心細,她卻還是頭一次發現女人的心竟然可以細到黨育花這般。在如此混亂的環境中,如此複雜的感情裡,還能僅靠察言觀色便揪出了他人弱點,若不是天賦異稟,就只能歸功於後天鍛鍊。回想剛才種種,汪顧只覺黨育花這號人物絕非三言兩語所能概括,然而活脫脫就是一個師燁裳的反面寫照。要說黨育花的心細得非比尋常,那師燁裳的心,就硬得不可思議:整整十六年,她從來沒有被這樣的細膩關懷感動過。那顆懷念故人的心,到底要堅定成什麼樣子才能辦到?
汪顧似乎又要陷入“我與張蘊兮”的漩渦中不可自拔,但她立刻提醒自己不要陷入這個死迴圈。畢竟愛情裡有許多事情就像“先有蛋還是先有雞”,與其糾結感情是否停滯不前,不如專注眼前——汪顧偷一眼去看師燁裳,轉即美滋滋地想:其實能夠停在這裡就不錯了。
一個一個小小的快樂累積起來,就會變成大大的幸福。這才是哥德巴赫猜想的奧義。
☆、敢反抗?
除夕這一夜,師燁裳比汪顧喝得多,但汪顧醉得比師燁裳厲害。一到房裡,她便踉蹌著撲向了古樸的臥榻,師燁裳在她身後關上門,心想醉是醉了倒還認得床。省心。
汪顧喝多了有個習慣,半死不活的也要把自己扒個精光。師燁裳生來不長照顧人的那根筋,看她在榻上扭得像條蟲子也不知道過去搭把手,只管徑直走進浴室,先將自己擺弄清爽再說。由於兩人在下樓前就洗過澡,此間一直在家裡也沒出過門,要說髒,那很不客觀,若再洗一次澡,也難避潔癖之嫌,所以師燁裳沒有洗澡,只是把手臉清理乾淨便折回了房裡。
撿起汪顧丟在地上的衣褲,揪作一把扔到在旁的羅漢床上,自己也逐一卸下衣物,與汪顧的摞作一堆,她打算趁天還沒亮,趕緊睡上一覺。“汪顧,你要喝水嗎?”她走到床前,雙手撐在柔軟的鵝絨褥上,用平常的音量很自然地問。汪顧這會兒已經光溜溜地仰在床榻靠內的一側睡著了,兩隻手在身側平攤著,兩條腿也向著床尾筆直延展,聽到師燁裳的問話,她也不知想喝或不想喝,光是動動唇瓣發出個唔字,然後,就又沒動靜了。
醉酒的人愛口渴,睡前不喝夠水夜裡就要起來鬧。。。師燁裳一番以己度人之後,自作主張地從冰箱裡取了瓶礦泉水,轉即折回,單膝跪到榻上,抓著汪顧一隻手,千辛萬苦地總算是把她拉了起來,“睜眼,喝了水再睡。”她攬著汪顧肩頭,將瓶口抵到汪顧唇間,語調不溫柔,動作也不溫柔——她就是這麼個不知道溫柔為何物的貨。
汪顧醉是醉了,但也沒到醉死的地步,不過她即便睜著眼,卻也辯不出師燁裳是誰了。朦朦朧朧的她感覺有人在對她說話,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她脫口而出,“唔。。。我喜歡你。。。”師燁裳衝著床頂的帷幔翻個白眼,心說男人喝多吹牛,女人喝多□還真不是胡蓋的。汪顧就是其中典型,一旦喝得人事不省,就非得用一連串的表白來消散酒氣。
“喝水吧,張嘴。”師燁裳把水瓶底部翹起一些,讓一些水順流湧進汪顧嘴裡。汪顧汩汩地喝了兩口,一偏頭,不喝了,接著表白,“我真的喜歡你。。。真的。。。”師燁裳好生無奈,可又怕她是在有神智的情況下說的,只好潦草至極地敷衍道:“嗯嗯,我也喜歡你,喜歡你,別鬧了,再喝兩口就睡覺。”可汪顧不幹,還是不依不撓地繼續喜歡她。
師燁裳本就沒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