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董,你又岔話,我是問你打算拿她怎麼辦。孩子是你收的,不是你爺爺收的,在她成年之前,你身為她的監護人既然知道她是好孩子就總不能對她的心願不聞不問吧?”師燁裳畏寒,此時就把自己蜷得更緊一些,以延緩熱量流失,不料一個風馳電掣的人影突然從樓梯間處閃出,一陣暖風呼嘯而至。師燁裳剛聽完郝君裔的火爐論調,這會兒就條件反射地想到了端竹。可來者不是端竹,而是披著斗篷的蝙蝠俠。
蝙蝠俠是來雪中送炭的,左臂夾著一床毯子,肩上披著床薄被,把毯子往師燁裳身上一丟,她又揭下被子遞給郝君裔,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她又矯健如小飛象般地躥上樓去。
就在郝君裔摟著被子不知所措的同時,師燁裳已經用小毯子將自己包了起來。郝君裔終於瞭解蝙蝠俠的來意,呵呵笑了兩聲,她也把自己裹成了一條大蟲子,躺下,舒服得又是一陣長吁短嘆,“真羨慕你,自由自在的。哪像我,成天坐牢一樣,自己都不曉得當初為什麼要撿個孩子回來當獄警。”她一抹自己額頭,把飄逸的中長髮順到頭頂,那手習慣性地就要去找她的小辮子,“我也問過那孩子有沒有心願或者理想,只是她的理想於她的能力,實在有些屈才,我倒是很想讓她自由自在地發展,可爺爺覺得人活著就是要把自身能力最大限度地發揮出來,所以打算讓她先見見世面,要是她在社會里兜兜轉轉,瞭解了自己的能力之後還想當老師,那我們就不再多說了,反正她當老師也會成器的。古有孔子,今有竹子。很好很好。”郝君裔自說自話地誌得意滿,小辮子上和黑水晶被她甩成了風扇。
師燁裳有些吃驚,從小毛毯裡露出大半個臉來,“她還想當老師啊?”
“嗯,”郝君裔無奈地搖頭,“跟我當初一樣,她也是很單純地想當老師。工資,福利,假期什麼的通通不考慮。不同點在於我當老師是因為我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也就對教師這行當排斥度低一點,只能矬子裡面拔大個兒,從動態角度,算是想,可從靜態角度,其實應該算作不想。而她當老師是因為她從來沒想過要當別的,腦子裡只有當老師這一根筋,大概也是因為這樣爺爺才會想著要擴充她的理想吧。畢竟一個人的成就,不可能大於他的理想,要是她想一心只教聖賢書,別人做什麼都是多餘。誒?別光說話,”郝君裔突然翻身坐起,嚇了師燁裳一跳,“喝酒啊,這下不是你灌我,是我灌你了。端竹停了我的藥,現在藥物依賴搞得我神經衰弱,連著一禮拜沒一天好睡。”
師燁裳不知道郝君裔用藥物抑制甲狀腺素的事,可她也沒興趣盤問人家隱私。
要挖的八卦已經浮出水面。她聽郝君裔口氣就知道郝君裔對待端竹,仍舊是個老師的態度,光知道為端竹的人格和前途著想,其餘一律放任自流。至於私情——她得勸林森柏收收心,暫時就甭惦記了,在這種情況下,除非是端竹突然長出霍豈蕭那根善於□□的筋,或者李孝培那根善於□□的筋,否則即便端竹對郝君裔表白,也會被郝君裔當作無忌童言,一笑而過。
“唉。。。你這番話啊,真應該讓林森柏來聽聽。”師燁裳蠕動著去夠茶几上的一溜酒瓶,“她要是聽見,都不用勸了,直接把自己灌倒完事兒。”
郝君裔一直對這個問題很莫名,於是她順著師燁裳的話頭問道:“為什麼?難道林董還認為我會對小筠懷有非分之想?可這又關端竹什麼事呢?”
師燁裳覺得黃酒對瓶吹很不過癮,讓人拿來兩個扎啤杯,給自己和郝君裔分別倒滿一杯,邊推杯子邊模稜兩可地答:“這關係可大了,在她眼裡,她身邊的女人都愛你。”
“我?!”郝君裔的聲音猛抬八度,難得動作飛快地往自己鼻尖兒一指,神情是無處伸冤般的委屈,“我還覺得我身邊的女人都愛她呢!”
一場掛羊頭賣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