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送他。”倉促交代一句,秦恬跟了出去,順手帶上門,緊接著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領,將他推抵在牆上,壓低的聲音咬牙切齒:“沈季然你他媽故意的是不是?”
“生氣了?”俯視著比自己低了整整一個頭的秦恬,沈季然擰眉,撥開她的手:“你還是想想怎麼向伯父伯母交代吧!”
秦恬倏然轉身:“解釋什麼?”
沈季然頓覺好笑,停下腳步,回頭:“玩兒得那麼瘋,你該不會真以為他們不知道吧?”
秦恬的臉一下變得煞白,低下頭艱難開口:“那又怎麼樣?他們以前沒有管,現在也不會管。”
“以前?”沈季然眼含嘲諷:“秦恬,你就縮在自己的殼子裡一輩子吧!”
秦恬忽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復又低頭,聲音輕輕的:“我沒有。”
沈季然冷笑著繼續:“當初你不就選擇了和我訂婚,難道——”
“閉嘴!”秦恬抬頭惡狠狠地盯著沈季然,重複:“閉嘴。”
沈季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絲憐憫,笑笑,留下一句:“她可不是你第一個帶回來的人。”
秦恬一下子怔住,呆呆望著沈季然的背影,慘白的嘴唇不住顫抖,雙手無意識攥緊,雙眼漸漸透出一絲絕望與痛苦來。好一會兒,她閉了閉眼,睜開眼時,已經把一切都壓了下去,轉身推門而進。
對著坐在沙發上的周佐好久,秦恬才想起來先前的事,對她笑笑,說了句:“等著。”
走到廚房,秦恬終於抑制不住,淚水一滴滴落在案板上,拼命睜大眼睛抬起頭也止不住。沈季然說,“她可不是你第一個帶回來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周佐看到秦恬重新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將飯菜放好,一步步走近自己,說:“吃飯吧。”
周佐忽然就覺得,其實也沒有那麼難受了,於是笑著起身。
“佐兒。”秦恬還是忍不住開口了,看到周佐只是一頓便繼續喝粥,突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許久只說了句:“不高興要告訴我,不要憋著。”
周佐搖搖頭,放下勺子,將碗輕輕一推,看著秦恬笑:“我沒有不高興,真得。”還有一句話,她沒有說,“你肯喜歡我,我就很高興了。”
秦恬忽地抬頭,直直看向周佐:“我當初和他訂婚只是……只是……”
秦恬沉默了,她在想,該怎麼講起那段歲月。許久,她終於忍不住站起來,收拾了碗筷,一言不發地離開。
周佐仍舊愣愣的,就那樣看著秦恬離自己越來越遠。秦恬的背影看起來那樣單薄而倔強,與自己以往任何一次所見的意氣風發到猖狂的樣子截然不同。
“啪!”的碎響,周佐急忙起身,跑向廚房,卻忽然頓住,扶著門框的指節隱隱泛白。
秦恬手裡攥著一片碟子的碎片,低頭不語,任由碎片割破了自己的手,鮮血慢慢流出來,滴落在地上。
周佐站了好一會兒,確定秦恬沒有哭之後,慢慢走過去,把她的手掰開,將那片畫了一半笑臉的碟子碎片拿開,然後用自己袖子小心地替她擦手裡的血跡。
“這是笑笑買給我的。”秦恬忽然開口,眼睛並不看周佐,聲音又沉又涼。
笑笑……微笑的笑,還是……
周佐心裡禁不住猜想,卻面無表情,甚至連擦拭的手也沒有停頓。
秦恬繼續說:“那小碟子本來是一對兒。我和沈季然訂婚的時候,她就離開了,然後把她的那個帶走了。”
“訂婚剛剛結束,我就收到了她的簡訊。只有三個字:‘我走了。’我幾乎24小時被人盯著,又害怕父母知道,所以根本沒有去找她。我以為以後總有機會的。”
周佐的雙眼格外專注地看著秦恬的傷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