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李基反倒是理解為何原軌跡之中的孫策不顧勸阻也要殺了于吉。
料想是誰返回家中,驟然發現自家母親以及城中臣子部屬對於一來歷不明的于吉虔誠不已,也必欲殺之而後快。
或許,原軌跡之中的于吉以為拿捏住了孫策的母親吳夫人,那麼在這個極重孝道的時代就等於拿捏住了孫策。
可惜萬萬沒想到,孫策是個大逆子,吳夫人根本就管不住孫策。
如今,于吉更是沒有料到李基基於一些先知優勢,對於他的用心可謂是洞若觀火。
于吉恐怕就是個張角的摹仿者,且吸取了張角的教訓後,于吉不再選擇一味地走下層路線,而是試圖透過上層路線吸納信徒。
且,所用的恐怕還是那種類似於“五石散”,具備有致幻、成癮等特性的玩意進行傳道蠱惑。
以著這個時代的百姓普遍對於鬼神之說的相信程度,于吉這一手無疑是太具備蠱惑性,危害也是極其驚人!
“可恨,可惡,可殺!”
“來人,將這妖道給我拖下去千刀萬剮,以儆效尤!”
李基怒喝了一聲,讓于吉的臉色霎時間可謂是徹底地白了下去。
“且慢!且慢!!”
于吉連聲急呼道。
“縱是貧道用藥有誤,但所行亦是為治病救人,未有謀害一人性命之舉。若郡丞如此殺我,縱使貧道於九泉之下服氣,恐世人亦多有質疑,更恐傷劉府君的仁德之名也。”
李基聞言,卻是起身緩緩地走到于吉的面前,看著眼前跪地求饒的于吉,開口道。
“看來汝還是不認那有意矇騙百姓,蠱惑人心之舉啊。”
于吉如何敢認,只要開口承認一句,那便是要人頭落地的。
“貧道絕無蠱惑人心之念,只會治病救人。”
“好!”
李基冷笑了一聲,然後開口道。
“汝除了那符水,還曾言洞悉天機,觀看面相知汝必會死於我手?那便讓我考究你一番,看你所言準還是不準,以辯是否蠱惑人心。”
于吉聞言,精神為之一震。
符水那是糊弄人,但看面相他是真的懂!
這一刻,于吉知道或許那縹緲無蹤的生機就應在此處,忙問道。
“郡丞請考究之,貧道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基輕笑了一聲,然後從腰間拔出佩劍直接搭在了于吉的肩膀上。
在於吉的寒毛直豎之間,那劍鋒在距離於吉脖頸些許處停了下來,李基方才開口道。
“吾所欲問者,便是今日吾是否殺汝也,汝可試答之。”
這一問,徹底將於吉給問懵了,愣愣地抬頭看著李基。
且不說于吉觀人面相是否能精準到這種程度,更重要的是這已經跟準不準無關了,這赫然是一道送命題。
答“不殺”,李基手中利劍一滑,于吉用生命證明不準,更是給了李基一個所殺乃蠱惑人心的妖道的理由。
答“殺”,那李基手中利劍還是會一滑,于吉用生命證明確實很準,但李基那也完全是順應天意而為,無可厚非。
這一刻,智慧凌駕於天意之上……
于吉明白自己回答哪一個都沒有用,李基殺他之心堅決得已經可以替代天意了,那搭在自己脖頸上的利劍就是天意。
“答啊……”
李基看著于吉久久沒有吭聲,平靜地開口催促了一句,這卻是讓于吉額頭處肉眼可見地看著冷汗不斷地流下來。
這一刻,于吉在心中對於自己進入吳郡的行為可謂是悔恨交加。
與揚州其他郡相比,吳郡傳道壓根就是送命級別的難度。
“貧道……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