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鑼鼓巷不似王府井大街那邊熱鬧。
休息日,過了下午四五點,天兒一落涼,路上就沒什麼人了。
四合院兒大門口,立著兩隻神態俏皮的石獅子。
院門兒敞著,三大媽正站在自家花架子旁,和鄰居聊天。
“年輕人,就是看不長遠,我家秋雁兒,那絕對是個能過日子的好姑娘。”
“老話說,娶妻當娶賢,娶個繡花枕頭,那有啥用啊?您說是不是這理兒?”
說著,有意無意的朝中院兒瞥了一眼。
秦淮茹倒是長得漂亮。
當初,賈東旭歡天喜地的把人娶進門,羨煞了左鄰右舍多少大小夥子!
如今怎麼樣?
還不是把日子過的雞飛狗跳的?
就算是擱過去,大戶人家娶正房,也是娶賢惠能幹的。
模樣再好看,空有一副花架子,也只能給人當小妾,說句不好聽的,死了連祖墳都入不了。
許大茂相親跑路這事兒,要說三大媽心裡沒怨氣,那是假的。
只不過住在一個大院兒裡,面子上不好鬧的太難看,但又忍不住想抱怨幾句。
正聊著,一抬眼,瞧見秦山推著腳踏車進來,立刻眉開眼笑,“山子回來啦!”
“回了,三大媽!”
“哎喲,這是上哪兒去了?又買這麼多東西!”
一看秦山車把上掛的臘肉、臘腸、紅梨、冬棗兒,還有鐵皮盒罐頭,這些可都是稀罕物兒。
一般供銷社買不著。
“朋友送的。”秦山笑笑,一句話帶過。
順手從個紙包裡抓出把糖塊兒,衝前院兒幾個瘋跑玩鬧的皮猴子一招手,“來,拿去分了。”
“吃糖嘍!吃糖嘍!”
“謝謝山子哥!”一群小屁孩兒歡呼雀躍,圍著秦山嗷嗷喊。
三大媽瞅著,眉頭直皺。
心說這也太不會過了。
糖塊兒多貴啊,不到過年都見不著的東西,這倒好,一把抓出七八塊兒,隨隨便便就打發人了。
這不敗家麼這?
心裡這麼想著,嘴上便不由自主的勸道,“山子啊,你還年輕,這過日子,得為以後打算。”
“溪丫頭要上託兒所,再大點兒,還要讀小學,過兩年,你也得娶媳婦兒。”
“這哪兒哪兒都要花錢啊,不精打細算怎麼行?”
“還是那句話,吃不窮、 穿不窮…”
“算計不到要受窮嘛。”秦山笑呵呵的接住她話茬,“成,三大媽,我記住了啊。”
“那啥,我那兒還有幾尺花布,回頭您再給秦溪做件兒薄夾襖唄。”
三大媽:“…”
得。
掏心掏肺的跟他念叨這麼多,又白費勁了。
一小丫頭片子,今兒給做新衣裳、明兒給買新發卡、零嘴兒更是沒見斷過。
變著法的往外花錢。
多少是夠啊?
等把老易賠的那些禍禍光,日子就不過了唄!
三大媽直嘆氣。
“您也別勸,勸多了,人還嫌您嘴碎管的寬。”
聊天大嬸兒見秦山進了中院,才小聲道,“爹媽在的時候都管不了,您一外人,是吧?”
秦山倒真沒不樂意聽。
非親非故的,三大媽願意多絮叨兩句,是好意。
但他這人吧,瀟灑慣了。
讓他謹小慎微的苟著,還真苟不住。
中院。
難得秦淮茹今兒沒佔著公用水池又洗又涮。
轉念一想。
哦,禮拜天,傻柱沒上班,也沒飯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