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軒心頭暢快,不知不覺喝了一罈子酒,周老頭為讓他放鬆警惕,只說了一些自家早年在賭場打雜的見聞。
天已經黑了,空氣中滿是涼爽的風,坐在樹下喝著小酒,要多愜意有多愜意。
左鄰右舍關緊院門,忙碌一天的人們,也到了安寢的時辰。
“來,再來!”
夏明軒自打事情敗露再也沒去過青樓找樂子,自己一個人獨自飲酒喝得不痛快,他身子搖晃,用手晃動酒杯,裡面的酒空了。
“倩兒,把爹爹的藏酒端過來。”
周老頭見火候差不多,衝著周倩兒使個眼色,父女二人商量好,等喝得興致正高的時候換酒水,他準備的是加了迷藥的。
夏明軒從來沒把平頭百姓放在眼裡,認為自己能掌控一切,也沒想過對方有膽子給他下藥。
一連喝幾杯後,他頭腦遲鈍,眼前朦朧,見周倩兒打著燈籠,從不遠處走過來,他以為看到表妹莫顏。
莫顏喜歡各種顏色的燈籠,往年元宵節的花燈會,他這個做表哥的都有表示,只是在她定親後,兩個人漸行漸遠。
“顏顏。”
夏明軒喃喃自語,頭一沉,雙手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明哥哥,快醒醒,咱們回家。”
周倩兒放下燈籠,用手輕輕地拍著夏明軒的後背,小聲地重複幾遍。
周老頭鬼點子多,他怕女婿發現酒水有問題,故意裝暈,眼珠子一轉,大聲道,“其實今兒喝酒慶祝,是家中有喜事,倩兒有了你的骨肉!”
夏明軒早已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充耳不聞,無半點反應。
周倩兒臉色一紅,拉著周老頭的衣袖,“爹,你在說啥,我啥時候有身孕了?”
“你個傻妮子,當然是為試探。”
周老頭一臉得意,鄙夷地看著周倩兒一眼,“你爹我聰明一世,怎麼有你這個缺心眼的閨女!”
“不過,剛剛明哥哥好像在說鹽,難道菜味道清淡?”
夏明軒口中的“顏顏”被周倩兒曲解成“鹽鹽”,最後的拌菜是她做的,她用筷子夾起放入口中品嚐,的確滋味淡些。
城北的百姓生活困苦,為節約燈油,早早入睡,天剛黑不久,各家各戶就一片漆黑,沒有響動。
周老頭用指頭點了點周倩兒的腦門,怒道,“就你心大,按照咱們的說辭,他以後發現家中銀錢少了,你就一口咬定不知道。”
樹大招風,周倩兒嫁給林明,家裡不時地傳出肉香,周圍住戶蠢蠢欲動,夜裡還真的有賊人跳進院中。
可惜夏明軒不喜雞鴨,討厭雞屎的臭氣,小院中除柴禾外,種了幾樣菜蔬和花草,沒有值錢的物事。
有賊人偷東西被發現後,夏明軒很謹慎,自己買來磚瓦,加高院牆,上面又拉著一層鐵絲網,讓人輕易不得入。
“開小匣子的鑰匙在哪裡?”
周老頭把夏明軒荷包倒個遍,裡面只有一些銅板和碎銀子,雖然看著眼熱,但是他不準拿。
“在他的脖子上掛著。”
周倩兒有些後悔,不應該和爹爹合謀算計自家男人,但爹爹的話有道理,明哥哥對她很冷淡,保不準在外養個小的。
突來的嫉妒如潮水一般把周倩兒淹沒,她打定主意,多撈點銀錢傍身。
夫妻本是一家人,明哥哥的銀子就是她的,有什麼問題?想到此,周倩兒變得理直氣壯。
好不容易摘下鑰匙,周老頭在牆根底下又墊著一塊石頭,父女二人依次從隔牆爬過去,到隔壁院落。
屋內原本有些女子的衣衫和雜物,在夏明軒成親之前,都被他運送到鄉下,一把火燒乾淨。
點燃內室的油燈,周老頭四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