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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嚇得倒退了好幾步,上校也已經發現了,幾步跑過來,順手便把簡拽到身後。
“軍官先生,您的太太真膽小,年紀輕輕的女士怕我這樣一個老太婆,”吉普賽老太的發音很古怪,但簡還是聽懂了——上校穿得是便裝,可她居然一眼就看出了上校的職業,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吉普賽巫婆?
勞倫斯上校卻顯得很平靜,“你說錯了,女士,這位小姐不是我的妻子。”
“很快就會是的了,”那吉普賽老太顯得很興奮,但簡卻被這句話嚇得發抖。
“我們回去吧,上校,”她在他背後低聲說,她看不見上校的表情,因而心裡更加沒底。
就聽上校回答,“那麼,女士,我需要為你這句話而支付什麼吧?”
“您真慷慨,”吉普賽老太隨即伸出了手。
上校居然真的掏出一枚半個幾尼的硬幣給了那老太,然後才轉身帶著簡走了。簡被整個事情弄得心亂如麻,只敢低著頭默默的走路。
一直走到他們看不見那座塔樓了,才聽勞倫斯上校問道,“勒弗羅伊小姐,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簡其實是有點兒生氣,但卻不知從何說起。
上校就有些小心翼翼的,“勒弗羅伊小姐,我是聽說這些吉普賽巫婆都會詛咒一類的東西……所以我才給她錢的……免得她對你弄那些東西……”
“我並不是相信她說的那些話,勒弗羅伊小姐,你也完全不用在意的……”
“哦,當然,上校,”既然上校都這麼說了,簡也只好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怎麼會在意一個吉普賽巫婆說過的話。”
但是簡的心情還是實實在在被影響了,雖然陽光依舊很好,她卻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回去了。然而勞倫斯上校顯然不想就此結束,他看了看錶,提出了下一個建議,“勒弗羅伊小姐,現在還不到六點鐘,不如我們去河邊逛逛吧。”
簡立刻想到,如果此時要求回去,不就是告訴上校,她是真的在乎吉普賽巫婆的那些話了麼,想到這裡,她立即用頗為歡快的語氣告訴上校,她很願意和他去河邊。
河邊也有賣藝的吉普賽人,如果之前沒有見到那個巫婆,簡可能早就跑過去看那穿著奇怪的豔麗服裝跳舞的吉普賽姑娘了,而此時,她只是看了上校一眼,輕聲抱怨道,“上校,我沒想到坎特伯雷會有這麼多吉普賽人。”
“這很正常,勒弗羅伊小姐,”上校也同樣低聲解釋著,“坎特伯雷大約是不列顛最靠近大陸的城市了,大陸上連年打仗,吉普賽人自然都會湧到不列顛來。”
“上校,你或許要說我沒有同情心,”簡嘆了口氣,“不過我確實無法對這些吉普賽人產生什麼憐憫之類的感情。”
“我不會這麼說你的,勒弗羅伊小姐,”上校回答,“因為我恰巧也有同樣的觀點,吉普賽人選擇流浪作為他們的生活方式,其實他們並不需要同情,如果有人對吉普賽人表示同情,我相信他一定是在譁眾取寵。”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繞開了吉普賽人賣藝的區域,讓簡高興的是,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塊寧靜的綠地,可以看到河灘上有不少水鳥在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等走過去之後,簡發現這些小生靈並不怕人,甚至會慢慢的靠近來人,隨即她發現了原因,好幾個本地的姑娘正在興致勃勃的喂著那些水鳥。
簡也就停下腳步,出神的看著那幾個姑娘用麵包塊逗弄水鳥們,看了一會兒,突然聽上校問道,
“勒弗羅伊小姐,你難道不想去喂喂水鳥麼?”
“哦,當然,上校,可惜……”簡一轉頭,看到勞倫斯上校居然正拿著一塊麵包,“哦,上校,哪來的麵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