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兄,不如以劍為筆,將詩句寫下來。”
陸乘舟眼前一亮:“以劍為筆?妙啊!拿紙和墨來!”
許蘭因一抬手,明月樓內的人直接從二樓放下垂掛的宣紙,又放上研好的磨。
陸乘舟將剩下的半壺酒一飲而盡,“嘭”的一聲摔在地上,手指按上腰間的劍柄。
劍出鞘,眾人只見一陣寒光凌厲,陸乘舟仗著一身靈巧的輕功躍至半空,腳尖輕點宣紙,手中的劍蘸了濃濃的墨汁,抬手揮動之間,一句詩緩緩寫成——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詩句落成,陸乘舟輕落地面。
算上一開始的三步,正好是七步。
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如潔白長緞般的宣紙高高懸垂著,濃黑的墨跡似劍鋒劈開雪瀑。
凌厲,意氣,豪情萬丈!
臺下——
滿堂寂靜。
紅燭高高地燃燒,落下一地紅彤彤的燭淚。花容月貌的姑娘端著酒杯,卻忘記了給身旁的客人倒酒。滿堂的金玉,流光溢彩的綾羅綢緞和價值千金的瓊漿玉液都在安靜的燭光中獨自美麗,珠光寶氣不過如此。
明月樓的一切都像靜止了。
所有酒客食客如痴如醉地反覆訟念那句,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所有人進入了一場滿懷豪情的夢境,人人皆是持劍客,手中酒杯筷箸掉落一地。二樓原本打算參陸緯同教子無方的那位官員,手中毛筆都摔了,突然驚醒似的衝到欄杆前,向下發狂地看向懸掛著的詩,眼中散發著狂熱的光芒:“好詩!好詩!”
一語驚醒夢中人,所有人沸騰起來。
“好詩!!!”
“絕無僅有的好詩!!!”
再看蔣瀚文那首詩,簡直是俗不可耐!
許蘭因再次敲響鑼鼓:“諸位,誰勝勝負呀?”
這次再無質疑的聲音,剛才質疑陸乘舟的舉子們紛紛露出羞愧的神情,遙遙抱拳:“陸兄,此前對你口出狂言,是我等有眼無珠,你的詩當之無愧是今晚第一!”
眼見著讚美之音聲勢浩大,剛才那幾人不敢當眾反駁,只得灰溜溜地嚥下。
反正要裸奔的又不是他們。
蔣瀚文頓時臉色慘白,如同一張毫無血色的白紙。他雙眼瞪大看向懸掛的詩句,眼睛彷彿要從眼眶中跳出來,充滿難以置信。
“不可能,這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是陸乘舟寫的!”
司南浩挑眉上前:“怎麼,不服輸?”
“輸了的人脫光衣服在京城遊街,這話可是你說的,你不會不敢認賬吧?”
林楠績看向蔣瀚文:“蔣公子出身江南世家,難道只會對別人放狠,對自己放水?”
蔣瀚文額頭冷汗涔涔,強作鎮定:“你們怎麼能確定這首詩就是他做的?”
底下的舉子們愣了:“蔣公子,縱使你文采出眾,也得承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以孫振文為首的幾人跟著道:“瀚文兄說得對,在座的各位又不是不知道陸乘舟平日裡是個什麼德行,他今天突然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