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到四個字:信你才怪。
倆人低下頭不由得訕訕一笑,笑聲中頗有些尷尬。
“行了,咱們誰也別笑話誰,一塊做飯去吧,你們今天搬來,要燒灶的……”薛華說道。
“好好好,咱們今天的事兒,都忘了,忘了,以後誰都不許提,真是納了悶兒,我這些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動不動就火,有時候這火頭的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張淑芳也道。
“更年期了嘛,這就是說咱們老了……”
“不服老不行了,孩子翅膀都硬了,也不聽媽的話了……”
於是倆人手牽著手,一塊兒出了門,向旁邊兒一轉,便走進了7o1,倆人鑽進廚房就開始做晚飯。
“不行!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在樓裡放鞭炮,也真虧你想的出來,不把傢俱都炸壞了麼?人都是搬家之前才放呢……”搬完了家,楊政方不知道從哪弄了一掛鞭炮來,非要在客廳裡放了,張淑芳當時就急了。
“我不是忘了麼?最起碼也要補上,再說了,這不是在一桶裡麼……”楊政方嘟嘟囔囔的,指著身前不知從哪找來的厚皮兒鐵桶,意志很堅決。
“崩出去怎麼辦……行啊,放吧,這些傢俱什麼的,都好幾十萬呢,炸壞了不心疼,你就放……”張淑芳扔下一句,直接就進了廚房。
“兒子,這傢俱真有幾十萬?”楊政方偷摸的問道。
“沒有……”楊明來了一句,楊政方剛鬆了一口氣,正要點拿菸頭點鞭捻兒,只聽楊明又道:“這間客廳裡的,也就是十來萬吧,加上其他房間的才幾十萬……”
“你這熊孩子,咋大喘氣兒呢?”楊政方剛點著了鞭捻兒,聽了兒子的話,立刻手疾眼快的掐滅了,瞪著兒子氣的直哆嗦。
“放吧,沒事兒,客廳大的很,又在鐵桶裡,炸不到傢俱,就是噪音大了點兒。”楊明說道。
“敗家玩意兒……”楊政方瞪了兒子一眼,收好鞭炮,氣呼呼地走了。
山村的天,黑的都是比較快的,又在田裡忙了一整天,劉嫂拖著疲憊的身子,給女兒做了飯之後,便挎著小籃子,帶著一些昨晚做好的月餅,去了寶兒奶奶家。
“明天就是中秋了,到時候再回孃家,給爸媽送點去。”劉嫂就著月光,走在小山道上,心裡算計著,“寶兒爺爺是悶葫蘆,可是寶兒奶奶可是個刀子嘴,這回不知道又要說什麼難聽的了……”想到婆婆對自己的態度,劉嫂就愁,也怪自己,怎麼就沒有生個兒子呢?不然也不至於讓公公這一支絕了後。
寶兒奶奶家,距離劉嫂家不遠,也是在碎石路邊上,兩家相隔也就百十來米,不過,從寶兒爸爸死後,老兩口就再也沒到她家去過。
叩叩……
劉嫂敲響了寶兒奶奶家的門,裡面立刻傳來一陣狗叫聲,這狗一叫,街坊鄰居家的狗,也都跟著叫了起來。
“你來幹什麼?”開門的是寶兒的奶奶,老太太今年都六十歲了,頭卻早就花白,一看來人是兒媳,立刻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媽!中秋節了,我給您和爸送點兒月餅來。”劉嫂強笑道。
老太太瞅了兒媳婦一眼,“進來吧……”丟下一句話,轉身便回了屋。
“唉唉唉……”劉嫂立刻精神起來,以往兩老可都是不讓她進門兒的。
進了屋裡,老頭兒正在炕頭上,盤著腿兒抽旱菸,弄得屋裡煙霧瀰漫的,一臺十二寸的黑白電視機開著,畫面上帶著雪花,哇啦哇啦的也聽不出裡面說的是什麼,不過可以肯定是在放小廣告。
“坐下吧,我有話跟你說。”老太太上了炕,盤上腿兒,指著一個小板凳說道。
劉嫂把月餅放到櫃上,依言坐下,“媽有什麼話要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