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來是首祝福曲,倒是有心了。”慕喆修心想,孰對孰錯,不是僅靠表面就能斷然而語的,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所以,對於休夢和風冥,他沒有太多的怨懟。
“是啊……她是專程來送我的。”冉鳶抬手想要掀開那輕薄的帷幔,看一眼那即將久別之人,可手放到那輕紗之上,卻感覺如有千斤重,如何也拉不開那若有似無的簾幕。
不是不想見,只是不知道,時至今日,該以何種面目、何種神態相見。她畢竟不是諾兒,做不到那般淡然無謂。
終究,直到那大紅喜綢包裹的華麗車鸞與醉仙樓交錯而過,冉鳶還是沒能掀開那簾幕,看一眼樓上的故人。相見不如不見,何必徒增心傷。
一路繁華喧囂,終是止於城門尺寸之地,瞬間寧靜的周遭,除了馬蹄聲聲,車輪聲陣陣,就只剩飛雪伴著寒風不停打在車鸞上的簌簌聲,好不蕭索。
一陣急促穩健的馬蹄聲伴隨著與送親隊伍節奏不符的雜亂車轍聲從前方傳來。
“啟稟王爺,南朝……南朝長公主攔駕。”
聽聞前方來人竟是麒諾,慕喆修微微一愣。不等慕喆修說話,冉鳶沉聲吩咐道,“放行。”隨即挑開出城時放下的厚重羊皮簾幕,不顧周圍眾人目光,兀自站在高高的車鸞上,眼神緊鎖那高貴桀驁,無視眾人眼神越過長長的送親隊伍款款而來的人兒,這一刻,她一身紫色華服,配上那雪白的狐裘和身下的絕世寶馬,美得讓人移不開眼,只是那身後一溜乾草覆蓋的貨車讓人不解,冉鳶只覺,隱隱有酒香飄來。
“酒?”
“芍藥、漫妖、金蟾、醉清風、寒雪、梅洛、美人蕉……獨獨少了女兒紅,嫁妝我也不給。”說完,麒諾挑眉,狡黠的衝著冉鳶一笑。
冉鳶有些愣怔,都是強身健體、益氣補血的藥酒。
“每日只可一杯,你看著她。”麒諾偏頭對著慕喆修道。
慕喆修頓時開懷大笑,“如此嫁妝,勝過一切,我替她收下了。”
“何消你替,靑洛,拿盞。”
最好的羊脂白玉酒杯,最好的寒雪,一人一身嫁衣,傲然立於車鸞之前,一人一身狐裘,清冷孤傲穩坐良駒之上。一飲而盡。
“北方天寒,藥酒養人,切不可貪杯,既有抉擇,坦然而應,我願見那明媚驕韌,無論何時,都淡定從容的師姐……世事多變,千萬顧好自己。”
冉鳶滿眼的驚歎,人生得此知己,幸也。隨即揮盞而笑,眼神恢復以往的燦若星辰。
“自然。”這兩日堆積在心的鬱結之情突然煙消雲散,只這幾罈子她精心備著的酒還有那一句臨別諫言,足矣。
“累了,回了。”張羅這些酒花費了她不少精力,好幾宿沒睡好,再不回去,那人該等不及追來了。
冉鳶看著那一騎白馬飛掠而去,不遠處,一身黑色錦衣華服男子早已等候多時,她只是會心一笑,轉身回了車鸞。
她往北,她向南,自此分道揚鑣。
這一場大雪下了許久,冉鳶只記得,她在車鸞中睡去時,雪下著,待她從睡夢中醒來,雪依然下著,就這樣,一直下了十天十夜,在即將進入北境之時,大雪突然停了,天空放晴,冉鳶從睡夢中醒來,見慕喆修嘴角輕揚的挑起簾子一角看著外面,頓時好奇的從裘被裡探出身子,也朝外看去。
☆、第五十七章
沒有蔥鬱的樹木,沒有寒冬下嬌豔怒放的鮮花,沒有巍峨高聳的群山,也沒有南朝規整的道路,入眼處,一馬平川,目力所及,黃土堆積的夾縫間,有不少未來得及融化的冰雪,那或黃或白額間隙讓整個視野顯得越發遼闊。冉鳶不由驚歎,原來大漠飛雪是如此壯闊,天廣地闊,無拘無束,自在逍遙。
“這裡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