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兩國聯姻乃是國事,瑞王怎能以家事論之,能為國增光謀利是身為一國公主的本分和榮耀,即為長公主,更該明理識大體才是。”
“哈……”麒諾忽然嘲諷一笑,在這寂靜得落針都能聽到的大廳,她的笑聲顯得尤為清晰。“照苗皇這麼說,你們男人的江山天下,是靠女人來支撐的?如此那為何不退位讓賢,由女人來做這天下之主,要男人何用?更何況,要靠聯姻來錦上添花的鄰友關係,不覺得這所謂的邦交太過脆弱嗎?”
此言一出,在座之人,包括靈舒悠陽也是一愣,她這是擺明了要與苗皇唱反調,且這般驚世駭俗的言論,簡直是離經叛道。女人為皇,驚世駭俗,聞所未聞。這是男人的時代,何時輪得到女人說話,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屬而已。
“無理取鬧,強詞奪理。”苗皇一拍龍椅的扶手,怒喝道。這個女子,比她娘更加尖銳,也比她娘更加張揚。
麒諾起身,緩步踱到苗皇面前,平靜的與那高高在上之人對視,“那苗皇方才咄咄相逼便是有理為之?當著本宮的皇兄,南朝的王爺和苗西文武百官之面奚落本宮便是有理?苗皇為何不直說本宮不配做你苗西太子妃,要你的寶貝太子納本宮做個妾,為何不直說本宮在你眼裡就是個無才無德的廢物,唯一憑藉就是這南朝長公主的身份。這麼簡單的幾句話,本宮來替苗皇說便是,苗皇何必拐彎抹角。”
“……你”苗皇險些剋制不住自己,想要一掌將這個囂張的女子一掌斃於殿前。
“本宮如何?苗皇似乎忘了,我嵐麒赫林君諾著親王銜,與我朝太子同尊,我皇冊封時,三國國主金印加蓋交換的文書,禮賀記錄在冊,身為君王,竟因私心懷很,於殿前這般有失分寸,肆意挑撥兩國關係……外界傳言苗西禮遇外賓,灑脫豪邁之風,今日在苗皇身上倒是讓本宮大開眼界。”
“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瑞王,這便是你南朝為賓為客之道?”對麒諾的話無從反駁,只能將矛頭轉向一旁事不關己的瑞王。
“舍妹被寵慣了,驕縱了些,受不得什麼委屈,苗皇大肚,何必與小輩一般見識,舍妹有何失禮之處,本王在此向苗皇賠個禮,苗皇勿要介懷。”說著,瑞王舉杯向著上方的苗皇一禮,然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繼續道,“這苗西美酒別有一番風味,本王看膩了南朝歌舞,不知苗太子可有何新意,好讓本王見識見識苗西的天香國色。”
“瑞王既有此興致,自然不能掃了瑞王的興,今日只談家話,不論國事,求娶長公主只因本太子心儀公主,無關國事,只為真心,還請長公主好好考慮。”
這一次,瑞王搶先麒諾一步開口道,“父皇和皇兄寵愛皇妹,視為掌中寶、心頭肉,定是不捨得她遠嫁,想要多留在身邊幾年,何況舍妹尚未及竿,這嫁娶之事,尚無定論,遲些再說也無妨。”
麒諾原本想一口回絕,可如今聽瑞王所言,也只得嚥下心中氣怒,預設了瑞王所言。畢竟這是在苗西,站在一國皇室的立場,與苗皇此時鬧翻於南朝無益,還會置她和瑞王於兇險之境,最重要的是,她還沒有見到他,不能讓自己在這苗西皇宮變得太被動。
見麒諾不說話,瑞王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這丫頭從來都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主,苗皇如此當眾侮辱,若是放在從前,她怕是不管不顧直接走人,如今能忍著不反駁已經是萬幸。心中暗道自己的妹妹長大了,不僅外表更加美麗不可方物,心性也更加成熟懂事了。
卻不知,麒諾之所以忍,不過是因為嫌麻煩,不想有人壞了她今晚赴約的興致。
“婚姻大事,自然不能急於一時。”靈舒悠陽淡笑著回道,滿臉溫文儒雅謙和之氣,哪見半分方才威脅麒諾時的冷硬。
隨即,無數身著苗西服飾的舞姬蜂擁而入,不遠處傳來擊鼓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