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心撇著嘴沖春嬋怒道:「你學問比我深,那你說幾句好話來聽聽?」
眼見惠心是跟自己槓上了,春嬋賠笑好生軟語:「好姐姐,看在郡主份上就消消氣吧。」
「好了好了,惠心今個兒我是可是壽星,你不能亂生氣呀。」
曲桑桑嬌笑幾聲圓場,兩人才和好如初。
「郡主都收拾好了?」
靜靜聽著主僕三人談話的沈壁適時的掀簾踏入。
「見過沈司儀。」
春嬋和惠心兩個丫頭忙收了笑,齊齊的向沈壁福身行禮。
沈壁噙笑道:「郡主的大日子,你們兩個丫頭就別拘禮了。」
曲桑桑收好垂曳的輕紗,上前迎沈壁,「司儀來這有什麼事嗎?」
沈壁福身欠欠,溫聲道:「太妃命奴婢來看看,想來郡主收拾妥當了,不妨早些去青鸞殿吧。」
曲桑桑嫣然笑道:「青鸞殿一切都備好了?」
沈壁據實道:「都妥當了,郡主不如親去看看吧。」
曲桑桑蹙眉又問:「外祖母起了嗎?她可去看過?」
寧太妃三天前就熱火朝天的差使尚宮局的人,命她們把及笄禮需要的物什盡數置辦好,連帖子都是她親自書寫送出宮的,這個時辰她應該早早侯在青鸞殿了。
沈壁頓了頓爾後道:「太妃一早就在誦經祈福,還未起身去青鸞殿。」
曲桑桑沉吟道:「那我去看看外祖母吧。」
隨意罩了件錦鑲毛斗篷,幾人便來到前頭寧太妃寢殿。
沿路飛雪飄灑,有幾朵雪花落在曲桑桑的肩上,一走進燻著檀香的殿內。她解開斗篷系的長帶。
一室靜謐,寧太妃背對她嘴裡輕誦經文,曲桑桑沒有開口驚擾。
良久寧太妃倏然睜開眼,費力的準備起身,曲桑桑眼快手疾的攙住她,「外祖母,當心。」
身形微晃寧太妃盯著曲桑桑的側顏有一瞬恍惚,她怔然的睇視她,俄而她伸手撫著那宛若凝脂熟悉的嬌容,「我的桑桑果真大了,愈發像你的娘親了。」
曲桑桑一愣,垂眸暗自神傷:「外祖母是又思念娘親了嗎?」
寧太妃和藹慈笑,「沒事,我們現在去青鸞殿,還要宴客呢。」
紛飛的雪花飛旋翩舞,青鸞殿地龍暖爐早早被點燃,烘的宮室滿是暖意。
帶著冰涼的雪花踏入殿內,雪化為氤氳浮起層層霧靄。
春嬋褪去曲桑桑身上那件厚重的錦鑲毛斗篷擱在架上,曲桑桑揣著手爐在殿內轉了一圈。
偌大的宮室金碧輝煌,各式的寶物器皿擺放在殿宇兩旁,紅榆木做梁,鏤空的窗牖四面懸以鮫綃羅紗織錦帳,風揚起錦帳殿外的景色一覽無餘。
都說宮中觀景最妙的地方就是青鸞殿,曲桑桑常聽府裡的人說起,還未親眼見過,今日一見當真非同凡響。
輕移蓮步曲桑桑眼尖的發現一副捲起的畫卷,似乎擱置已久她好奇的想要展開觀賞,卻被沈壁攔住:「郡主,這裡的畫你千萬不能動!」
悻悻的放下畫卷,曲桑桑訕笑道:「對不起司儀,是我魯莽了。」
沈壁臉色陰冷她道:「郡主,青鸞殿裡有個忌諱,凡是這裡擺的畫,誰都動不得,能動的只有陛下。「
「到底因何司儀可知?」曲桑桑突然有些好奇,在她記憶裡這宮裡的東西她就沒有見過不能碰的。
沈壁沉聲道:「請恕奴婢僭越,這事奴婢不能告訴郡主。」
曲桑桑眸裡泛起異色,自覺告訴她青鸞殿蘊藏有諱莫如深的秘密,薄紗輕輕掩著但無人能揭開。
入夜霜華露重,簌簌冬雪似秋夜凋零,青鸞殿燈火通明,流光溢彩的宮燈懸在四面,整個殿裡亮堂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