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馬車內的人再次開口:“去吧,厄修斯,幫你哥哥治傷。”
聽到指令的厄修斯跳下馬車,幾步走到厄威斯面前。
他蹲下身,像在完成任務一樣挽起衣袖,露出了自己的手臂。
這本該是一條好看的手臂,結實修長,薄而歸整的肌肉均勻的分佈在上面,不幹癟瘦弱,也不過分賁張,雖然膚色有些蒼白卻不難看出手臂的力感。
然而上面一個個密密麻麻的牙印,硬生生破壞了這份美感。
厄威斯的眼裡閃過一抹難受,但是等厄修斯將手臂伸到他面前的時候,他還是張開嘴,用力咬下。
他的牙齒刺破厄修斯的面板,吸著雙生兄弟厄修斯的鮮血,漸漸的,被利森維恩斬斷的雙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生長出來。
當最後一個指節也重新長出來之後,厄威斯停下了吸血。
身上的疼痛已經消失不見,他試著動了動,手臂也恢復了靈活。
如果不是被斬斷的地方還留著一道像是被縫補的猙獰裂口,他的雙臂看起來,就像是從來沒有沒有斷過一樣。
厄威斯抬起眼,嘴角扯出一個微笑,用乾啞難聽的嗓音說道:“厄修斯,謝謝。”
厄修斯看也沒看他一眼,放下衣袖站起身就開始往回走。
厄威斯看著自己弟弟的背影,有些自嘲的垂下眼,將情緒掩蓋到眼底深處。
等厄修斯重新回到馬車前座後,馬車後方的簾幕被一隻修長的手從裡面撩開。緊接著,一個身穿白色星月法袍的男人,從車內走下,一步步朝厄威斯走來。
男人的步履十分平穩,帶著一種不疾不徐的優雅與從容,他走路也很輕,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然而他每靠近一步就像是一塊沉重的石頭在厄威斯的心裡狠狠砸了一下,讓他呼吸急促,像是整個人被按在深海中瀕臨窒息。
明明只有幾秒的時間,對於厄威斯來說卻彷彿無比漫長。
男人走到厄威斯面前的時候,抬起手,動作輕柔的將掌心放在厄威斯的頭上:“厄威斯,告訴我,為什麼這一次又沒有把魔鏡帶回?”
他用著一種像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愛語氣,聲音十分溫和,低沉又磁性,像是歌劇院裡被緩緩奏響的大提琴音。
然而聽到這聲音,厄威斯的身體卻顫抖得更厲害了。他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攥緊,儘可能讓自己的聲音平穩,隔了好幾秒才勉強穩住情緒,抬頭看向這個高挑的男人:“殿下……是我輕敵了……”
“這樣呀……”男人語氣不變,依舊是溫溫和和的樣子。他挺俊的臉上戴著一副金色細邊眼鏡,右側的細鏈自然的垂在臉側,讓那原本就立體深邃的輪廓更添了幾分成熟的儒雅感。
此刻,那祖母綠的眼眸微微垂著,瞳孔裡映著厄威斯慘白的臉色。
他看起來很平靜,只是下一秒放在厄威斯頭上的手用力一抓,拽著厄威斯的頭髮將他整個人強硬地扯起來:“你應該知道魔鏡對我很重要。”
頭皮被拉扯的痛感讓厄威斯倒吸一口氣,他趕緊說道:“殿下請再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
“厄威斯,”男人喊著厄威斯的名字,再次打斷了無意義的求饒廢話。
他鬆開手任由厄威斯跌坐到地上:“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這個紅衣主教,如同在看一個錘死掙扎的螻蟻:“半個月後,萊伽聖恩學院會開放一次招生,我會給你安排一個新身份。”
說完這話,他拿出隨身攜帶的白色手帕,輕輕擦拭起那隻抓過厄威斯頭髮的手。
他擦得很認真,動作緩慢而細緻,每一個骨節每一寸面板都不放過,直到自己覺得差不多滿意之後,才停下來,看著厄威斯繼續道:“你不會再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