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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一看,就好像是關係親密的戀人。
但也僅僅只是恍然一看。
因為擦拭的那個人,眼中並沒有深刻的愛戀與溫情,而被擦拭的那個人,也沒有被照顧的觸動和感然。
一個只是覺得讓對方來擦拭痕跡會比較有意思,一個只是覺得既然自身也看那痕跡礙眼,那就順勢而為,遵從內心的驅使,將礙眼的痕跡徹底抹去。
利森維恩擦拭得很認真。
他的動作並不溫柔,但也不粗魯,甚至算是刻意控制了力道,只是口脂在謝利爾的指節面板上殘留太久,未曾用清水提前潤溼的手帕,想要將痕跡徹底擦乾淨,並不是那麼容易,也沒有那麼快就完成。
不過利森維恩在這件事上,倒是展現出了格外的耐心。
他也不說話,就只是專注地一點一點用手帕擦拭著。
到了最後,雖然謝利爾手指上殘留的口脂被擦掉了,但是那一處的面板更紅了。
那是一種因為手帕在上面來回摩擦後留下的紅。
比起原本只浮於表面的口脂,此刻這樣的紅彷彿從面板裡滲出,像是霜雪中探出一節枝丫的紅梅,有一種清泠脆弱的美。
利森維恩看得有些出神。
直到聽到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嘖,他才放下拖著謝利爾手腕的手,收回了自己的手帕。
謝利爾看一眼被擦紅的手指,掀起眼皮,不疾不徐的說了句:“利森維恩,你是故意的嗎?”
利森維恩抬眸,對上謝利爾的視線,他破天荒的回答了兩個字:“不是。”
但是有一點他必須承認,這樣的紅看起來至少比口脂的顏色更順眼。
謝利爾眉梢微微挑起,聽到利森維恩否認之後,也沒繼續這個話題,畢竟本來也只是隨口一說,利森維恩是不是故意的,他再清楚不過。
他將手重新放到木櫃漆面,沒再說話,而是繼續聽起了音樂。
而一旦謝利爾沉默下來,本就寡言少語的利森維恩也不會主動開口。
他看了謝利爾兩秒,隨後轉身去了盥洗室。
在被王后召見之前,他剛結束一場任務,雖然沒有拔劍也沒有見血,但還是需要清洗一番。
沒多久,盥洗室裡響起一陣細微的流水聲。
不知是因為外面的音樂在作祟,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水流沖刷到利森維恩的身上,他的腦海裡,卻浮現出謝利爾那被他用手帕摩紅的手指。
他記得左手托起對方那一截手腕的觸感,那一層薄薄的繃帶之下,是一種纖細卻不柔軟的骨骼。
他也記得用手帕擦拭那細白手指時,那微微翹起的弧度。
這些本不該被他記在腦海裡。
更不該在這個時候浮現。
利森維恩抬起脖領,將水的溫度調低,隨後閉上眼,任由逐漸變涼的水珠,順著他的臉頰淋淋落下。
就這樣,直到涼水從下頷流過脖領,最後隱沒於緊實的胸膛時,他心底燃起的那一抹異動才被澆滅。
幾分鐘之後。
利森維恩從盥洗室走出來。
他第一時間看向謝利爾,發現對方依舊坐在深灰色的木櫃上,保持著他進去時的坐姿。他享受著音樂,看起來很清閒,周身都透著慵懶和恣意。
利森維恩不知道這留聲機上,正在播放的這一張唱片裡,一共刻了多少首樂曲。
不過他知道既然這黑髮青年說了要聽完才回鏡子裡,那就必然不會在中途停下。
利森維恩收回視線,開始擦拭頭髮。
他的頭髮並不長,並不需要使用神術烘乾。
將頭髮用乾毛巾隨手擦乾之後,利森維恩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