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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總算是天見可憐,一個偶遇的黑角苗族人在不帶任何希望地詢問下,自告奮勇帶兩人找到了金花侗的所在。在見到金薩大祭祀後,這個黝黑枯瘦的苗人漢子虔誠地跪下,捧起金薩的雙足吻了又吻,臉上盡是瘋狂的崇敬之色。

金花侗,依舊幽美寧靜,金薩,仍如當年般,清癯湛然。

名動苗疆的大祭祀第一眼就認出了林野,沒有疑惑,沒有激動,就只是撫摩著他的頭,淡淡地用苗語說了一句:“回來了?家裡的床,一直為你留著。”

然後小四就驚訝地看到,他所熟悉的,堅強鐵血的林野,痛哭得,像是個重歸親人懷抱的孩子。

望著金薩身後空空落落的屋子,林野顫聲問道:“她……她呢?”

“鳳凰兒,幾年前就獨自走出大山,說是去找你。”金薩的一句話,讓林野的心,徹底冰冷。

在歷經諸多艱險阻隔之後,他本以為一生追尋的那個影子就在眼前,似乎已觸手可及。然而,命運再一次,無情地將他踏到了絕望的谷底。

金花侗當晚舉行了盛大的篝火儀式,戴著銀飾苗家姑娘們手挽著手,圍著火堆翩翩起舞,個個窈窕貌美,笑靨如花,捧著米酒一臉幸福的小四隻覺得,夏威夷的海灘和這裡比起來,簡直就是睡滿了肥豬的養殖場。

“你還要走?”遠處的吊腳樓前,端坐著的金薩平靜問道。

林野語氣蕭索:“有一些人在等著我,不得不去。以後我會經常回來,一直到有一天,鳳凰兒也回寨子為止。”

金薩神色微黯:“你當年被擄走後,這孩子就天天神思恍惚,有一段時間染了風寒,病重時胡話就只是叫著你的名字。這些年來慢慢長大,卻從未有一天見到她臉上有過笑容,到了最後,終於還是一個人偷偷尋了出去。三年了,毫無音訊,我只盼她一個女孩兒家,不會出什麼事才好。”

林野的心,疼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沉默了一會,他艱難地開口道:“我走後,族裡的事務繁忙,您自己要多保重身體。”

“我沒有關係,一個人早已習慣了,倒是你,從小就野性難馴,在外面沒吃什麼苦罷?”金薩溫和地道。

林野強自笑了一笑:“外面的人都很善良,對我都很好,您不用擔心。”

金薩搖了搖頭:“這世上,最難測的,就是人心,你自己孤身在外,凡事都要謹慎,有一天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就回家來罷。”

林野低低“嗯”了一聲,安靜地站在金薩身邊,心裡只是在想,如果耳邊能突然聽到那聲脆生生的“野小子”,就算是立即死了,也無怨無求。

到了臨別的那一天,小四的身上,塞滿了精巧的木梳銀飾等物,苗女情熱,寨子裡的年輕姑娘對這個高大英俊的年輕人,情根暗種的為數不少。剛來金花侗時,深知乃師秉性的林野就曾有過嚴厲警告,而風流成性的小四嘴上雖唯唯諾諾,心裡卻頗為惱火,很是以為林野要“肥水不流外人田”。

而金花侗的毒,卻在用手勢比劃的老套散步請求後,給小四敲響了極其悠長震撼的警鐘。就在他扯著現炒現賣,狗屁不通的“苗語”時,一隻灰色獐子突然從山包上躥出,被嚇了一跳的小四惱火地拾石頭去砸,獐子卻逃到了路邊的茂密灌木叢裡。

身邊苗女見狀笑盈盈地揮手,一蓬淡淡白霧散過,兩人前方十丈內的青鬱灌木瞬間枯萎,那獐子如遭電擊般一蹦米餘,落到地面時竟皮毛融盡,只剩下血淋淋的一具屍骸。望著先前瀟灑倜儻的人兒,轉眼間變得變得面色青白,渾身哆嗦不已,睜著無辜大眼睛的漂亮苗女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這次小小出手,不但殺死了一隻倒黴的獐子,還徹底粉碎了一顆蠢動著的“獸心”。

金花侗人直送出十里有餘這才揮淚而別,而小四,卻猶在一步三回頭,看著那些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