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傑一邊狂奔,還一邊回頭去看,口中還有話語:「再過一天,當回頭找場子了。」
種師道聞言答道:「何必再過一天?不如就在今夜。」
「今夜還不穩妥。」徐傑答了一語,語氣森冷,雙眼微眯,惡向膽邊生。
祁連山東麓之南,一架馬車緩慢而行,車廂頭前一個老頭手持馬鞭卻不揮舞,車廂裡一個少女喋喋不休:「爺爺,你也抽打一下馬匹啊,這般追到什麼時候才能追到文遠哥哥?」
老頭當真不急,只道:「小老虎啊,這匹馬可金貴呢,一百多兩銀子的好馬,還指望它帶我們到瓜州,可捨不得抽,若是把馬跑壞了,你那文遠哥哥就永遠追不上了。」
老頭興許壓根就沒有想過要追上什麼「文遠哥哥」,也知道不可能追得上,徐傑一人兩馬而去,豈是馬車能追得上的?徐傑已經遠在肅州之外,拖了幾天才出發的老頭不過剛入拓跋境內,離了七八百里的距離了。
但是老頭口中還要說是去追「文遠哥哥」的,好人也做成了,壞人也做成了。小老虎還感謝著自家爺爺迴心轉意,帶她出門去找文遠哥哥。
「爺爺,你怎麼這麼窮呢?文遠哥哥出門就有六匹馬,你卻只買得起一匹馬。」小老虎抱怨著。
雷老頭啞然失笑,小老虎也說得對,別看雷老頭武藝絕頂,還有制琴的絕技。但是雷老頭還真不富裕。
「錢算什麼?你爺爺我,想要多少錢,不過信手拈來的事情。往後啊,給你買大宅子,買上幾十匹馬,買……田地,買僕人。要什麼,爺爺就給你買什麼。」雷老頭信誓旦旦答了一語。
「爺爺,你會做生意嗎?你能像文遠哥哥那般開一個天下第一樓嗎?還買大宅子,家裡木屋都漏水了也不見你請人補一補。」小老虎哪裡能信。
老頭尷尬非常,拍著胸脯又道:「錢而已,算得什麼?要多少有多少。爺爺隨便拿張琴出去賣,就夠徐小子幾年買賣賺的了。」
小老虎也懶得多抱怨,只說一句:「爺爺,那你就再拿幾十兩齣來,咱們再去買匹馬,不要馬車了,咱們騎馬去追。」
老頭下意識摸了一下懷中,沉默片刻,答了一語:「買來馬,你也不會騎啊?」
「我不會可以學啊,多騎幾天不就會了?說來說去,爺爺你還是窮光蛋,還是沒錢。」小老虎當真皺眉鼓腮,生氣了!
老頭回頭看了一眼車廂裡的孫女,左右瞧了瞧,後方不遠,來了一隊不大的商隊。
這老頭把韁繩一拉,似也惡向膽邊生,開口說道:「爺爺賺錢去了。你在車裡等候片刻。」
說完,老頭在孫女的注視下,下車邁步往後而去。
老頭一邊走,還一邊思忖著,口中喃喃自語:「那黑話怎麼說來著?此路……是我開?」
這老頭被孫女抱怨了一路,終於是沒辦法了,被逼無奈之下。準備……攔路打劫了?
果然,老頭走到路中央,伸手一攔,咳嗽幾聲,又把頭抬了幾下,好似在給自己壯膽。
待得膽氣壯得差不多了,商隊也慢慢近前了,便聽老頭大喊一語:「呔!!!!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此過……那個……你們啊,留下買路財!」
老頭支支吾吾喊著,業務實在不熟,也左右看來看去,沒有看到一棵樹,好似莫名又多了幾分心虛,連攔路的手也莫名縮了縮。
商隊已然近前,看著一個老頭攔在路中央,喊了一通打劫的話語,商隊頭前十幾個護衛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覷起來。
片刻之後,一人指著頭前攔路的老頭,笑道:「這老傢伙莫不是個傻子?」
隨即左右皆是大笑起來,也不見有人停馬,更不見有人上前去處理,大概是懶得理會。
「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