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屋及烏,心下對阿蘭竟也十分關心愛護。
雲爺爺一躍上了大石,凌風轉身相迎,二人坐在石上,邊吃邊談,極為融洽。
雲爺爺忽道:“我瞧你體態輕盈,極是適合練輕功。從前我在江湖上走動時,有一次偶而救了一個西藏僧人,當我擊退三個圍攻他的高手,回首來看時,那密宗僧人卻已因傷勢沉重奄奄一息。他很感激我,瞧我不像壞人,便從懷中取出一本梵文秘籍送我,當他苦撐著告訴我,這本秘藉載著修練一種不可思議的輕功的方法,原是他師門至寶時再也支援不住,瞑目死去。我起初也不在意,自付天下各派輕身功夫都是大同小異,後來隱居此地,發現落腳借力的小石,每一個隔了十幾丈左右,心想,任是蓋世輕功,一縱向上之勢,至多不過七八丈,可是這些小石,明明是前輩練輕功所置,這種一躍十幾丈的輕功,只怕是另外一種功夫哩!我又轉念想到那密宗僧人的密笈,當下苦心精研,苦於不識梵文,瞧來瞧去也看不出什麼道理。你天資聰明,巧食血果,待會我把密笈贈你,說不定你能悟出其中道理,練成這超世絕俗的功夫哩!”
凌風道:“爺爺待我真好,我也不知要怎樣報答。”
雲爺爺笑道:“報答嗎?那也不必,只要你小媳婦兒燒兩樣菜給我嚐嚐。”
敢情凌風在雲爺爺面前誇過阿蘭母女烹調手藝天下無雙哩!
兩人就這樣在谷底一教一學精研武功,高明師父碰上乖徒弟,越教興趣越是濃厚,雲爺爺把自己幾種上乘功夫都傾囊傳授,凌風卻也能全部接受。
一天晚飯過後,凌風坐在石上調息己畢,心內一塵不染,靈臺之間極是清淨,他抬頭一看,天邊一輪滿月,想道:“泰山大會到今天,只怕快一個月了,日子過得好快呀!”
涼風輕拂過他的俊臉,他站起來一振衣襟,低頭看看自己一身方巾儒服,不由暗暗好笑,心道:“雲爺爺這套衣襟穿起來甚是得體舒適,看來他老人家年青時,很講究穿著哩!”他輕躍而去,衣帶迎風飄曳,自覺甚是灑脫。
突然,一陣低沉的泣聲,從竹林中傳出。凌風此時內功精堪,耳目極是靈敏,仔細聽了一下,立刻發現那是雲爺爺屏氣暗泣。他心中想道:“事情終於爆發了,我瞧爺爺這幾天愈來愈是不樂,唉,不知是什麼事,爺爺不知為了什麼,把自己寶貴的青春,埋葬在這孤苦的谷裡。”轉念又想道:“卅多年了,什麼痛苦也應該漸漸淡忘了。”
他越聽泣聲越是悲涼,想到雲爺爺的慈祥,竟然受到這般折磨,鼻頭一酸,也不禁流下淚來。他飛奔入林,順著泣聲,輕步跑到雲爺爺背後。只見雲爺爺埋頭胸前,後背一起一伏,正在傷心抽泣,全沒注意他走到身後。
凌風忍耐不住,硬嚥道:“雲爺爺,你別傷心啦,你心中有事,說給風兒聽,風兒替你解憂。”
雲爺爺悚然一驚,飲泣,雙袖擦淚。
凌風柔聲勸道:“爺爺,卅多年了,有什麼事,難道你還不能忘懷嗎?”爺爺沒有回答,月光照在他臉上,凌風覺得突然之間爺爺蒼老了不少。
過了一會,雲爺爺忽然激動道:“風兒,世上的痛苦原是沒法比較,沒法形容的,只有你親身體會,你親身領受,才能辨別它的苦味,風兒你懂嗎?真正的痛苦你是永遠忘不了的,你只有努力學習與它共存,風兒,風兒,你明白嗎?”
凌風心中雖然不甚明白,但見雲爺爺滿臉期待之情,不忍拂他之意,當下點頭答道:“風兒已明白了。”
雲爺爺感情漸漸平靜,神色悠遠慈祥。忽然轉頭道:“今天是八月初幾?”
凌風剛才看過刻在竹杆上用以代歷的刀痕,答道:“八月十四。”
雲爺爺道:“你來了一個月啦,我壓箱底的武功都傳給你了,你還有許多大事未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