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也來了,坐在上座,還有其他許多仙人。
花千骨來不急一一辨認,四處張望卻沒有看見白子畫的身影。
等了許久,終於聽見長留大殿的鐘聲響,知道儀式馬上要開始了,微微端坐,提起精神,她也不知事到如今,自己到這來究竟還在期待些什麼。
或許,只是想見他一面……
終於,那個白色身影從絕情殿緩緩飛了下來。容貌絲毫未變,只是雙眸冷若寒冰,比起以前來,反而多了幾分凌厲。
眾仙心中歎服不已,連霓千丈都不由和門下弟子微微使了個眼色。
白子畫為徒受六十四根消魂釘之事眾人皆知,從那以後他就潛心閉關,極少露面。消魂釘是何等神物,何況是那麼多根。故而仙界都傳言他仙身已失,元氣大傷,不得不事事靠摩嚴出來主持大局。他雖聲望猶存,但威懾力自然是大打折扣。可是此番一見,卻又好像什麼事都沒有,別人中了釘,傷殘至少也要恢復多年。他卻御風而來,法力絲毫未見減弱。這白子畫,真的跟神一樣強大不可摧麼?難怪玉帝要將他最疼愛資質最好的玄孫女送到長留來。忍了那麼久,五星耀日即將到來,仙界是準備要進行大的反擊了吧。
眾仙各懷心思,花千骨只是痴傻的望著白子畫依舊不染塵埃的身影。想到他為她受的刑,骨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好一會兒,才發現他身後還跟著的那個粉紅人影。人雖是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站著,眼睛卻好奇的到處東張西望。
心頭一陣酸楚,望著白子畫漆黑如墨的長髮,一片茫然。
師父,如今,又是誰為你束的發?
大典開始,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卻又極端陌生的。心提到嗓子眼上,只盼著或許突然有什麼意外發生,打斷這個拜師禮,或者師父會開口說些什麼……
可是沒有。
一切都以一種緩慢而又極其肅穆的步調,一點點進行著。
整個世界成了黑白一片,寂靜消音。她聽不見白子畫說了些什麼,也聽不見仰著笑臉的幽若說了些什麼,更聽不見群仙都說了些什麼。東方彧卿一直一隻手暗地裡扶著她,怕她暈過去。可是她沒事,她只是有些想吐。胃裡酸澀一片,攪得天翻地覆。
有那麼一瞬間,她想衝上臺去,跪在他面前,求他不要拋下她。有那麼一瞬間,她想緊緊撲到他懷裡,質問他為什麼可以在為她默默無言做了那麼多之後,卻一轉眼又收別人當徒弟!
白子畫神色平靜如水,眼中看不到半分波瀾。
終於在他折下香草,遞給幽若的那一刻。花千骨飛快的掙脫了東方彧卿的手,遁身隱匿,消失在人群中。
對不起,終究她還是太軟弱,沒辦法眼睜睜面對自己的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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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師大會上,摩嚴始終眉頭緊鎖,一言不發,目光深邃的望著白子畫,彷彿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百餘年了,他自認世上沒有比他更瞭解子畫的人。可是如今,卻是越來越不懂他了。
他起初是冰,雖然冷尚且還有固定的形態。
可是後來那個丫頭來了,他被融化成了水,這世上,便再無人參得透。
摩嚴望了望座下群仙,突然覺得這拜師宴無比的滑稽可笑。看著跪在地上的那個孩子,跟當年的花千骨何等的神似。
世事彷彿在輪迴重演,凝望著白子畫,可是依舊無法在他眼中捕捉到任何的情緒。摩嚴始終不明白他這樣做的用意。他不是一直心心掛念著那個孩子麼?他不是從不喜這些經營客套?自己的確總是大局為重,為了守護長留守護他,既能忍辱負重,也可以不折手段。但是子畫不是,不會牽連他人或是違背自己的本心。那為何還要這麼做?還要收這個孩子為徒?僅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