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那村莊的輪廓亦是似曾相識……
機會就這麼一次!
卓昭節按捺住心緒,飛快的思索著對策!
陳珞珈此刻雖然不在艙裡,但以她習武之人的敏捷身手,自己想從船尾跳水跳生,估計連水都沒下,一出艙,她就能察覺……畢竟,這船也就這麼大。
屆時自己的下場可想而知!
該怎麼辦?!
深秋裡,冷汗漸漸溼了中衣……
就在這時,不遠處,夕陽下響起一聲清晰的鷹唳!
卓昭節猛然想到了什麼,她撲到窗邊,飛快的摸索起身上攜帶之物,她的釵環都是好東西,早就被陳珞珈收走了,但好在,還留了一支赤金簪給她綰髮。
卓昭節一把拔下簪子,心中默默祈禱夕陽慢點下去,對準了那隻盤旋在屈家莊林上的獵隼,藉著夕陽的光輝,不斷調整——虧得她身上就沒有陳舊的物事,這支簪子黃澄澄的色澤鮮亮,在餘暉裡,反射出一點刺目金光,射向獵隼!
……幾個月前,青草湖上第一次遇見那個頑劣的世子時,寧搖碧的聲音電光火石般在耳畔響起——
“……畢竟今日煙雨濛濛,即使小娘子頭上有幾件光亮的釵環,沒有陽光反射,也不至於被它認為是鋒刃……它自然不會理會。”
這席話反過來,也就是說獵隼會將釵環反射陽光看成鋒刃、從而引發它的敵意了?
但願……那個說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世子這句話沒有騙自己……
卓昭節心中焦急的祈禱:過來!過來!快過來啊!
眼看著那頭獵隼唳聲越發急促,盤旋著朝河上飛來,卓昭節緊張到了極點!
“畜生!”船頭,陳珞珈終於也發現半空的獵隼,似將自己這艘船當成了獵物,這裡可不是深山大澤,既然有獵隼,定然有主人,一旦主人跟著獵隼過來,看見了這艘船,即使賠禮,少不得也要人出去說話,陳珞珈自己是不敢回話的,她的嶺南口音如今根本不敢讓人聽!如果卓昭節出去答話……先不說能夠養得起這等猛禽的人非富即貴,對秣陵人人知道的遊家外孫女可能不可能認識,以陳珞珈行走江湖的經驗,卓昭節那副容貌就足夠平地生波瀾了!
讓這畜生引了人來,簡直後患無窮!陳珞珈決斷極快,罵了一聲,哐啷一下,立刻拔出軟劍,預備迅速殺了它,趁著暮色將臨,趕緊划槳離開此處!
她不拔劍還好——一拔劍,劍鋒返照夕陽,寒光閃爍,原本就被不斷反射到它眼裡的金光所激怒的獵隼越發狂怒起來!
船艙裡,聽著唳聲急怒,卓昭節將金簪握回掌心,隨便拿了根帶子束起長髮,陰陰的笑了……
她無聲無息的脫下礙事的外袍,拿在手裡,只著中衣,屏息凝神的預備著。
猛禽撲擊時帶起的風聲即將落到船上的剎那,卓昭節一頭衝到船尾,像是剛剛發現這一幕一樣,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陳珞珈本來注意力就沒全放在那獵隼身上,大半倒是放在了提防可能的追兵上,被她突如其來的尖叫嚇得手一抖,險些被獵隼撲到了臉上,索性她武藝高明,雙足立在船上亦是不搖不動,憑著一個倒仰折腰,生生避開,揮劍將獵隼逼開,氣惱的回頭瞪了眼卓昭節,喝道:“你要做什麼?!”
“你自求多福吧!”三日來,一直對她唯唯喏喏、顯得怯懦無比的卓昭節,此刻對她露出得意而幸災樂禍的笑容,話音未落,她抓著外袍和金簪,在船上輕巧的一點,躥入水中,整個人彷彿一尾游魚,瞬息之間已經游出數丈,頭也不回的朝最近的岸上劃去!
陳珞珈勃然大怒:“找死!”舉劍欲要追下,不想那獵隼極通人性,見到卓昭節跳水而逃,哪裡肯再放走了她?見她也有跳水的意思,虎視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