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漸漸的,從張小俠嘴巴里吐出許多水泡,瀰漫在周圍。他意識開始模糊,隱約望見一片茫茫的白色襲來,白色化做一影子翩翩起舞,跳上跳下,時而發出詭笑聲。接著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天而降,和白色影子混在一起,兩個影子黑白交錯,笑聲越發刺耳。一個聲音似人似鬼傳來:“小兄弟,你陽壽已到,我們乃地府黑白無常,要帶你的魂魄到閻王那裡交差。”張小俠怕的捂住耳朵,傳來的聲音卻越來越大。他張開嘴大喊:“我不去,我死也不去!”自己卻沒有聲音發出來。那聲音猛的哈哈大笑:“你死也不去?你人已經死了,你不去也得去。閻王讓三更死,不會留命到五更!”
一陣古箏彈奏聲悠悠傳來,由遠及近,如涓涓溪流,潺潺流水,從山坳流淌至湖裡,湖水清澈見底,魚兒搖尾嬉戲。張小俠眼前黑白影子停止了跳動,只聽其中一個說:“難道我們算錯了?此時不是他的死期?”
另外一個說:“白來一趟,回去不好交差了。”說罷兩個影子驟然消失。
張小俠驚魂未定,眼見兩個人影走了,長出了一口氣。環視自己視四周,自己已經站在海底,腳下是色彩斑斕的石頭,旁邊五彩繽紛的珊瑚水草隨波搖擺,各種沒見過的魚兒悠悠從眼前晃過,水泡從他嘴裡呼之欲出,自己卻能呼吸自如。此情此景如詩畫般展現在眼前,他恍惚的左看右看,身邊一切真實的存在,他開始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那悠揚的古箏聲越來越近,清亮少女的歌聲傳來,歌聲清脆婉轉,活潑入耳,歌中唱道:
“常記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片鷗鷺。”
遠處簇擁著一大群紅色的小魚,密密麻麻攢動而來,待游到張小俠面前,魚群四散而開,如一朵大牡丹綻放,牡丹花心處,一位妙齡少女俯身而坐,少女腮中泛紅,睫毛低垂,身著一身紅白相間的襯裙,撫手輕撫古箏。她唱到興頭,抬起頭來,一雙美目婉轉流連,真是歌中有景,樂裡襯人。張小俠看得沒了魂,他眼睛,耳朵也都不敢相信了。
少女站起身來,緩步走到張小俠面前,四下打量,目光停在張小俠胸前的鱗片上。開口說道:“你身上怎麼會有我坐騎身上的鱗片,我剛彈唱一首詞,回頭它就不見了,一路尋來,卻無意救了條落在海里凡間人的性命。”
張小俠聞到一陣淡淡的芳香,心馳神往,不覺臉紅了大片,卻不知如何回答,聽到“凡間”兩字,不禁一怔,心中思量眼前這個宛如天仙的少女莫非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又覺得不妥,自己明明在海底,仙女應該在天上的。。。想來想去不覺走神。
那少女瞧見正在發呆的張小俠,覺得有趣,捂嘴“撲哧”一笑,拍了下張小俠的肩膀,說:“我跟你說話呢?你被剛才那兩個東西嚇傻了吧!”
張小俠被她一拍醒過神來,不覺退了一步,終於開口說話,說出來卻結結巴巴:“我。。。你,你是什麼人?什麼。。。?”
少女逗得開懷大笑,說道:“什麼你啊我啊,我問你,你怎麼反道問起我來了?你是不是想問我是人是鬼啊?”
張小俠點了點頭,胸中終於緩過氣來,壯著膽說:“這裡是什麼地方?怎麼在水裡我還能呼氣,還能說話,卻,飄不起來?”
少女仰起眉毛,故作神秘的說:“這個嘛,天機不可洩露。你先回答我。”
張小俠說:“這鱗片是我爹給我的,以前一直掛在我家牆上。我爹從來沒講過它的來歷,我聽村裡的人說是海怪拉古的鱗片。”他停了一下,瞧了一眼少女,見少女面無異狀,繼續說:“是十年前我爹和拉古在海里搏鬥掉下來的。”
少女說:“十年前我才剛出世,你給我講十年前事情幹嘛?好啦,我救了你的命,你說,你該怎麼感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