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育的時候,一家只准生一個,過了這店沒有下個店,個個都是小皇帝。
蔣母再大,都沒有小孫子大。
其實,蔣母這人挺傳統的,一腦子裡封建思想佔了九十幾。
後來,蔓蔓從公公那裡打聽到,才知道蔣母一方面能這麼傲,一方面卻顯示出一些知識的短缺,都是由於出身在一個大戶人家,本性黃,但只是家境富裕,說起讀書寫字這類,並不擅長。不過,一個家族裡,能有點出人頭地,必定是出了一兩個撐得起家門的人。
黃家裡,最有出息的,是蔣母的弟弟,叫黃濟儒,曾在部隊裡、中央的宣傳委都幹過。蔣父當年能在部隊裡起來,靠的都是黃濟儒。黃濟儒年輕時跟部隊參加過越戰,受過傷,落下了病根,到後來,得到中央領導體恤,提前退休了。這黃濟儒生性淡泊,不圖名利,退休後,中央給他房子在京城住,他都不要,非要回老家,開起了私塾,教孩子書法,隱姓埋名,過起了陶淵明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日子。
蔓蔓的老公蔣衍,名字由來,衍這個字,當年,追根究底,是黃濟儒給取的。黃家其他孩子,黃濟儒自己又沒有孩子,就蔣衍享受了這個特權。
這次蔣母上陸家,提了這麼多東西,但她是個明白人,知道這些禮物,壓根在什麼都不缺的陸家人眼裡是絕對看不上的。提禮上門,只是為了好看,最重要的是,她搬出了自己的弟弟黃濟儒這張底牌。
“不是我自誇,你們家,也都是部門裡的人,不可能沒有聽過我弟弟的名號。他研究周易,是在整個文化圈子都富有盛名的人。就是哪個國家領導有什麼重大想法,都偶爾要問問他這方面的意見。”
蔣母這張底牌甩出來後,頭一個心動的,絕對是陸夫人。
人家都說,這取名有學問,絕不是亂說的。
一個好名字,雖說不能肯定帶來大富大貴,但是,可以減災避禍。
陸夫人跟老公受過劫難,對意外的無妄之災,記憶猶新,刻苦銘心。自己和老公躲不過,自己兒子女兒跟自己受苦,但是,再下面的子孫,她做奶奶的,可捨不得再看見孩子受苦了。
蔣母見親家面色有所動,繼續說:“我兒子阿衍,個個都說他運氣好。想那年抗洪搶險,發大水時,為了搶救河壩,他和部隊失散,卻能獲救。他那連隊的另一個指戰員,運氣可沒有他這般好。他每每都是化兇逢吉。又比如說他哥,怎麼謀,謀到的這個媳婦,都還是比不上你家女兒,不是嗎?”
蔣衍的運氣好,這不是一個兩個這麼說了的。
蔓蔓是聽很多人都說過,包括她哥,她爸,公公,老公的戰友,連高大帥都這麼說。
不意外,有些耳聞的,或許是一早對蔣衍搶走了自己兒媳一事一直耿耿在懷的姚夫人,都有所心動了。
取名字要考究這個事,她自己是過來人,清楚。她小兒子的名字,取得頗有些隨意。大兒子的名字,即姚爺的大名是和君爺一樣,都是長輩十分考究命下來的。
蔓蔓本人,一直是陸姚兩家看重的。蔓蔓的孩子,同樣是姚家看重的。是需有個好名字。
黃濟儒這個人,是可以讓人去問問,看蔣母有沒有誇大其詞。
心動了,一方面是這回事,另一方面,姚夫人可不比陸夫人,能一心軟,被蔣母忽悠著走,就把對方之前做的壞事,淡忘得一乾二淨。
想一筆勾銷,沒門。
在陸夫人沉靜的時候,姚夫人咳咳兩聲,道:“蔣夫人,囡囡的媽,是個好性情。可是,說起來,囡囡和你,是沒有任何干系的。”
蔣母為了今天拉得下這個臉,做了十足的準備功夫,道:“是,那次是我錯,我也承認過我錯了,有眼無珠,好兒媳不要,瞎了心眼。”
蔓蔓默默地往姚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