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踏出一步。
賀穆蘭千想萬想,沒想過進入鄔壁會變成這樣,袁氏家族那般的動亂都沒有讓袁家的蔭戶驚慌,賀穆蘭率領大軍一進了鄔壁,幾乎有許多人恨不得自絕於虎賁軍之前,有的百姓甚至真的就這麼做了。
待賀穆蘭一次又一次的命人把撞向馬頭的百姓叉走時,薛安都的臉色已經壞到不行。
“花將軍,何必對他們心慈手軟?這樣的亂民,打一頓丟出就是!”
“袁放是新上任的‘宗主’,並不能彈壓住所有人,他是在向我們借勢。”賀穆蘭看了看前方引路的袁放,“我們若真打殺了這些蔭戶,怕是他的家主立刻做不成了,那所謂的‘歸順’也就成了笑話。能夠兵不血刃自然是最好,又何必要動刀子?”
“艹!誰丟的雞子!”
薛安都還未開口,幾個雞蛋就飛了過來,直直砸在他的後腦勺和背上,待他回頭再看,只看到義憤填膺的人群裡跑過去幾個小孩,薛安都再氣也不可能真的把小孩抓來殺了,只能鬱悶地對著人群連吼了幾聲。
賀穆蘭打過柔然,攻過統萬,降過休屠人,還沒有哪一次是這樣的。明明是得勝的這一方,也沒做出什麼缺德的事情,卻被漫天的敵意所包圍,幾乎到了寸步難行的地步。
她身後的虎賁軍也是憋悶不已,一個個恨不得賀穆蘭立刻大開殺戒,好好給這些“刁民”一些顏色看看。
事實上賀穆蘭也被這樣的氣氛壓抑的不行,待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衝撞隊伍時,賀穆蘭突然抬起了手來,制止了大軍前進。
虎賁軍一停止行軍,氣氛立刻劍拔弩張。在最前面的袁放見勢不妙,折了回來,對著賀穆蘭拱了拱手。
“花將軍……”
賀穆蘭並不說話,只用一雙像刀子一般的眼睛直盯著他。
虎賁軍的將士們一個個將手按在武器上,氣勢從剛才過街的老鼠陡然一變,猶如利劍出鞘,渾身散發出沙場上征伐才有的殺氣,直驚得這些許久沒有見過血腥的蔭戶們渾身哆嗦,慌得後退了許多步。
有些孩子直接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狄葉飛駕馬立在賀穆蘭的身側,懷念著這熟悉的殺氣,幾乎連毛孔都舒張了開來。
他們是真正的戰士,對手棄械投降雖好,可是對於他們這些軍戶來說,真正渴望的卻是——
來!戰!
賀穆蘭整個人如同一杆旗幟一般矗立在隊伍的最前方,直直地盯著這位年輕的家主。
虎賁軍們摩拳擦掌,高車虎賁們齜牙咧嘴,袁放被賀穆蘭駭人的眼神所迫,不得已低下了腦袋服軟:
“袁家新降,總有不少老人不願意,在下目前還不能讓所有人心服。並不是每個人都知道其中內情……花將軍,你既然選擇了接受歸降的袁家鄔壁,這種事應當能夠理解……”
“是你們選擇了這條路,不是我們。袁家的罪行若訴諸於天下,這些蔭戶就該拿雞蛋砸你們了。”賀穆蘭如今的火氣可不是袁放這樣的小年輕能夠承受的,“叫他們讓開。”
袁放左右環顧了一圈,在人群裡看到袁家幾位長輩,一咬牙駕馬過去,在他們耳邊說了些什麼,這些長輩各個色變,沒有多少時間,那些鬧事的蔭戶立刻散了個乾淨。
“看花將軍的樣子,倒像是來過袁家鄔壁似的……”袁放討好的笑著,經過剛才的事,他露出的那些鋒芒也乖乖隱了起來,“前面就是袁家的草場,可供大軍駐紮。”
說是鄔壁,往往佔地和一座城市差不多大小,有些甚至比尋常都的城鎮更大。賀穆蘭領著虎賁軍和豫州地方軍在空曠之處駐紮,這是近兩萬的部隊,哪怕豫州沿路的州縣供給都很吃力,恨不得他們快點走,但以袁家之前囤積的糧草和藥材,供給這些人是綽綽有餘。
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