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楚湘館的地位,如雋娘自己所說,是權貴雲集,一般人也不敢得罪她們,更不要說傷害貴為花魁的西子姑娘。京城多少公子王孫都是她的座上賓客,這種情況都敢動手的,敢這麼做又足夠瘋狂的……又是?
雋娘捏緊手絹:“前兩天西子接待了一位新客,因為西子的身份,能做她入幕之賓的少之又少,但每逢初一十五,西子都會從普通客人中挑選一位,因為這樣我們楚湘館名聲才格外遠揚。那客人就是前天來的,我原以為是西子正好挑中了他……後來才知道,他是錦衣衛的。”
孔玲瓏一驚,下意識地:“梁輝?”
雋娘苦笑,搖頭:“不是梁輝本人,他也不會自己髒了手的。”
對付一個青樓女子而已,梁輝自己不會冒險,但他可以指使別人前來加害西子。
孔玲瓏震驚還未散,那廂茯苓診脈之後,更是緊張起來:“……小姐,我沒有把握能治好。”
孔玲瓏立刻道:“到底怎麼了?”
西子姑娘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傷痕,但是外貌卻變成慘不忍睹的樣子,果然像是錦衣衛那些骯髒的手段做的出來。
茯苓搖頭:“小姐恕罪,奴、奴婢都診不出來是什麼,只是這脈象亂的像是年過半百的老嫗。”
可是西子明明是妙齡風華,怎麼會是老嫗。
雋娘臉色流露出失望,她大約想到茯苓專精婦人科,也許有辦法妙手回春,沒想到還是毫無轉機。
孔玲瓏也沉默,片刻道:“梁輝為什麼突然下黑手,西子最近做了得罪他的事嗎?”
雋娘臉上神情苦澀:“若說得罪,我們這行怎麼會去得罪衣食父母,唯一的只有客人覺得我們礙了眼。
孔玲瓏頓了頓,竟是很快明白了。雋娘曾說過她們這一行,知道的太多,客人們覺得風塵女子沒有威脅,所以什麼秘密都敢往外說,但要是有一天,這些客人想起來了,後悔了,倒黴的難道不是當初這些女子?
孔玲瓏立刻眼皮動了動:“梁輝他?”難道告訴過西子什麼秘密?
哪知雋娘很清楚她,苦笑一下:“孔小姐,這位指揮使大人的嘴巴一向比鐵石還硬,他雖然來楚湘館尋歡,但實話說,從他身上,從不會得到什麼東西。”
守口如瓶,陰冷陰沉,這就是梁輝。
而孔玲瓏和三條街上的秦樓楚館建立這麼久合作關係,知道梁輝是楚湘館的賓客,但的確沒有什麼訊息,是從他嘴裡說出來傳出來的。
既然他的嘴巴一向嚴密,更是從來沒有給西子姑娘透露過什麼。那他會對西子下毒手的原因,只有一個,洩憤。
孔玲瓏看著床上女子:“是我連累了西子姑娘。”
馬上就是祭天遊行大典,梁輝突然斷了和楚湘館的來往,現在還把當家頭牌姑娘害成這樣,只能說明這殺雞儆猴用的太順。
雋娘幽幽的說:“是西子的命不好,從那個梁輝挑中她的一刻,她就是走在刀尖上。”
就算是和青樓女子,沒有一夜夫妻百夜恩,那畢竟也是曾經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居然轉臉就能下這種手。
“真是翻臉如翻書。”孔玲瓏冷冷道。
梁輝肯定早就知道孔家和三條街上青樓的關係,但他依然和西子頻繁來往,顯然他很高傲,並不把孔玲瓏放在眼裡。可現在,卻又做出這種事情。
孔玲瓏說道:“茯苓,你不能試一試嗎?”
茯苓現在也是心裡打鼓,她雖然專精婦人科,但距離徐大夫那樣的全科大夫還很遙遠,現在的西子姑娘更是明顯中了陰招,要說她能治癒,她還真不敢誇口。
茯苓想了想,最終道:“小姐,奴婢覺得可以請公子幫忙。”
公子?雋娘看向了孔玲瓏。孔玲瓏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