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兩位大爺累啦,歇一歇吧!”聲音語調雖有不同,所說的話,卻和澹臺滅明剛才調侃那個被打的武士一樣。澹臺滅明心中一震,只見那個怪老頭子閃電般地將破蒲扇在兩人當中一隔,嘶嘶嘶一陣陣連密響,那破蒲扇登時裂成無數碎片,一絲絲倒垂下來。張風府大叫一聲,倒躍出一丈開外,澹臺滅明也搖搖晃晃,倏地雙掌一收,面上現出無限驚奇之色。
要知怪老頭兒這一手實是非同小可,竟然藉著破蒲扇一隔之力,將兩人的內家真力全都卸在扇上,而自己卻毫髮無傷。這種卸力化勁的功夫,非唯施用者本人要有深湛的武功,而且要用得恰到好處,剛好趁著兩人換氣之際,這才能一舉見效,要不然自己本身就有生命之險!
眾人正在驚奇,只聽得澹臺滅明哈哈大笑朗聲說道:“今日始得幸會高人,我澹臺滅明倒要請教了!”那貌似鄉下老頭的怪客提著那把破爛不堪的蒲扇,顫巍巍的惶恐說道:“澹臺將軍休得說笑,我這個鄉下老漢懂得什麼把式啊!”澹臺滅明面色一沉,說道:“老先生真不肯賜教麼?”對面三尺,攏指一劃,只聽得聲如裂帛,把那扇十數條扇骨都齊根斷了,就如一下子給利刃削斷一般!眾人看得大驚失色,心中又是納罕非常,驚者乃是澹臺滅明這手鐵指銅琶的功夫,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納罕者乃是看到那怪客適才一舉而分開二人,舉重若輕,看來毫不費力,而今何以又全不抵禦,竟任由澹臺滅明還以顏色。
其實眾人有所不知,那怪客適才那橫空一隔,實是半憑巧勁,半憑功力,將澹臺滅明與張風府兩人的內家真力都卸到扇上,讓他們相激相撞,互相抵消,是以才得毫髮無傷,只毀了一把蒲扇。而今澹臺滅明突然出手,實乃出乎他意料之外,倉猝之間,只能運氣護身,不及兼顧那把扇子了。這種上乘武功的奧妙之處,只有張風府一人能夠理解,心中感慨萬分,暗自想道:“當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素來以武功自負,而今看來,不但澹臺滅明遠勝於我,即這貌不驚人的老漢也勝我多多。看這兩人各具神通,鹿死誰手,殊未可料。”心中不禁忐忑不安。要知澹臺滅明乃是瓦刺使者,張風府等人與他比試原意不過是想挫折他的威風,叫他知道中國有人,萬不敢置他於死。但這怪客不知是何等來歷,他與澹臺滅明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雙方武功,深不可測,一交上手,只怕必有死傷,這怪客又不是朝廷中人,動起手來,當無所顧忌,而且即算有所顧忌,到了緊要關頭,性命相搏之際,就像自己剛才與澹臺滅明一樣,誰也不能相讓了。張風府心中想道:“若然澹臺滅明喪命,這禍事難以收拾,但若這老頭喪命,他曾經救我,我又焉能坐視?呀,我剛才與澹臺滅明交手,有他能夠分開,若然他們二人交手,又有誰能夠分開?”
眾武士與張風府同一心思,好奇之心,令他們希望這二人交手一試,但一想到其中利害,又希望這場比試比不成功,場中數十對眼睛,都看著那怪老頭兒。張風府心中不住道:“快別比吧,快別比吧。”
那怪老頭兒將蒲扇一揚,忽道:“你將我的扇子毀了,我不要啦,送給你吧!”那“蒲扇”其實只剩下了一根扇柄,只見他雙指一彈,扇柄疾如流矢,徑射那澹臺滅明額角的“天靈穴”,這一下,澹臺滅明也是猝不及防,相距太近閃已不及,聽那刺耳的裂帛之聲不亞於一支利箭。澹臺滅明大叫道:“好一個彈指神通的功夫!”
眾武士齊都失聲驚叫,只見澹臺滅明在間不容髮之際,雙手縮入袖中,長袖一揮,“波”的一聲,衣袖穿了一個大洞,那根扇柄疾如流矢穿過場心,“嚓”的一聲釘在一棵柳樹上。澹臺滅明叫道:“指上功夫,彼此都見識過了,我再領教你掌上的功夫。”一躍而起,身未落地,已是連環兩拳相繼拍出。那怪老頭兒雙掌往外一推,叫道:“啊呀,你怎麼真的要打我這個鄉下老漢?”澹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