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稱臣的降表。
他是攝政王,卻一直遠在邊疆,從未攝政,他說,這是他給新帝和水溶的補償。
這個脫下戰甲換上錦衣的男人,又變成了文雅的,喜舞文弄默的王爺,幾年刀光劍影,沒有在他臉上留下絲毫戾氣,又或者,那些戾氣,全被他那一身銀甲吸走了。
華燈初上,宮殿裡喜樂喧天,皇上在為凱旋歸來的攝政王舉辦慶功宴,梅玉被淹沒在了一片酒杯和歌功頌德之聲中。
這樣的場景多麼熟悉,幾乎每次出征回來都會遇到,眼角憋見了嘴角含笑的少年帝王,恍惚間彷彿回到了他們年少的時候……
如今,物是人非,少年帝王的笑,沒有他的溫暖,而是帶著淡淡的疏離……這種感覺真的很不舒服,梅玉失落地笑了起來,一朝天子一朝臣,也許,他已經有了自己要重用的心腹,而自己要效忠的天子,已經長眠在了冰冷的地下……
功高震主,引人猜忌,盤踞在不屬於自己的位置上,終究不會有好下場,他還有留下來的必要麼?
離開以後去哪兒呢?梅玉的雙眼有些迷離,不如去欣賞大漠孤煙,黃沙落日的美景吧……
“皇叔?皇叔?”梅玉回過神,有些迷茫,似乎聽見有人在叫他,視線轉向映在光芒萬丈中的少年帝王的時候,見他手裡端著一杯酒正朝自己舉著。
“皇叔想什麼?朕叫了你好幾聲你都不理!”少年帝王因為被他忽視似乎有些哀怨,“你剛才一直盯著朕看,朕臉上有什麼東西麼?”
梅玉起身請罪,被他扶了起來:“皇叔替朕流血拼命守江山,只有功哪有過?來,朕敬皇叔一杯,希望皇叔能幫著小侄,把江山打得更堅固!”
梅玉嘴角一抽,你別跟我叫得那麼親,我跟你不熟!平白的,感覺到一股幾不可聞的危險氣息朝自己襲來,剎時渾身的小毛孔全張了開來,叫囂著“危險危險,警戒警戒!”
更加堅定了他要離去的決心,這小皇帝太危險了,為了自己的小命還是快點跑吧!
慶功宴後,水溶就向皇帝表明了去意,小皇帝看著恭恭敬敬站在他面前的水溶,陰森森地笑了一聲:“一個個都這麼急不可奈,朕在你們心裡真的是忘恩負義的小人麼?”
“臣不敢!”水溶不解,他跟賈寶玉離開是遲早的事,小皇帝心裡應該有底才是啊!
“朕雖然比不上父皇跟你們的交情深,可是朕好歹也是他託給你們的遺孤,看在他的份上,你們也不該這麼絕情才對!還是說,朕當皇帝當得真的很失敗,以至於你們都懶得教朕呢?”
水溶心裡一抽,你別不是不打算放人了吧?
小皇帝託著下巴十里為難:“所謂左膀右臂,缺一不可,如果非要砍下一個來,朕也只能忍痛忍了,可是不能兩個都一起砍了吧?朕可是剛親政,還不到半個月呢!”
這回水溶聽明白了,梅玉也不想幹了,不過這關我什麼事?你不能因為他要走就扣住我吧?
“你跟他,總得留下一個吧,要不,你們回去商量商量?”小皇帝見水溶不說話,就試著提議。
水溶扶額,不用商議,我走定了!
到最後,這件事以梅玉交出軍權但仍然留在朝廷結束,但好歹還留下來了不是?小皇帝鬱悶,朕看上去就那麼不像好人?一個個都對朕避之不急!
京郊十里亭,正上演著悽悽離別的一幕,柳子丹低嘆一聲:“我本來打算跟你一起去江南的,可是他把我辭官的摺子扣了下來……”
水溶一口水噴了出來,開始同情小皇帝了。
“寶玉,幫我再找找他吧,我實在是想他想得緊,你一走,我真連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了……”這個他,指的是他消失無蹤的大哥,柳子墨。
自從皇帝死後,他越發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