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有模有樣的。伯爵眯縫著一隻眼睛嚴厲地問道:
“分明看到你們兩個人在一起的。你是他的隨從卻沒有跟緊他,這像話嗎?”
蘭吉艾撲通一聲跑下來,把頭埋得低低的,回答到:
“真的很抱歉,主人。如果是因為我沒有盡到職責的話,我甘願受罰,如果是因為我的疏忽 讓少爺遭遇什麼不測的話……”
蘭吉艾始終表現出少爺是失蹤的。伯爵無可奈何地咋了咋舌頭,這個傢伙連自己為什麼發脾 氣都不曉得,在他身上白費力氣去追究,有意義嗎?
可是整個事情弄得如此糟糕伯爵無論如何也壓抑不住胸中的怒氣,他還是扯開嗓門喊道:
“你這個小子,該不會是在撒謊吧?如果日後讓我查出來你是在袒護那臭小子的話,就甭想 活命!”
蘭吉艾不改初衷,依舊不慌不忙的回答:
“我怎麼敢呢?我是您委派到少爺身邊的人,卻沒有保護好少爺,我失職,我甘願受罰。可 是,少爺一定是離家出走嗎?會不會是在樹林裡迷了路呢?……”
伯爵不想再聽下去了,轉過身命令秘書修:
“讓他們繼續找,凡是回來的人,要徹底地盤問!如果有人膽敢隱瞞事實或者沒有盡力,我 決不會饒恕他們的!”
“是,主人。”
在伯爵繼續下達命令的時候,蘭吉艾從房裡退了出來。他先是沿著走廊走了一會,停下來的 時候他看到位於月光塔二樓的那個房間,於是不由自主地來到了這裡。
從此以後他再沒有必要走進這裡了。
他苦笑了一下,將視線轉向窗外的藍天。在那裡,有一隻離隊的小鳥正有力地展開翅膀飛翔 著。蘭吉艾抬手在額頭上搭起涼棚,久久地凝視著。
24、水手之國
鐵匠德瓦里直到很晚才打烊。他的鐵匠鋪後面是距離鎮上有一段路程的花崗岩採 石場,由於他的手藝好,吃飯過日子不用發愁。
那天沒有多少顧客,鄰近村子有兩個人來修理農具,有一個女孩來修理他爸爸留下的鏽跡斑 斑的劍,就只有這些。幸好有不少另碎活讓他經常忙到挺晚。年紀已經不小了, 但是至 今還是單身,當然也不會有孩子。因此在時間的分配上是很自由的。
他覺得自己沒有什麼食慾,於是打算先到鎮上喝幾杯啤酒吧。
風箱,毛巾之類的東西收拾停當之後,德瓦勒把皮圍裙也脫了下來。這時,他看見不遠處有 個人影在晃動。現在正是農忙時節,不會有人那麼悠閒,是遠道路過的客人。
影子漸漸地近了,風柔和地掃過原野,墨綠色的頭髮在風中飄動著。
雖然騎著馬,打扮得像個旅行者,但要說是大人,個子稍顯矮了些。當鐵匠摘下手套放好再 轉過身去的時候,那個影子已經離他只有幾步了。
是個稚氣未消的少年。渾身溼漉漉的,活像只落湯雞。少年的身體在顫抖著,雖然時值春天 ,夜晚的空氣依舊冰涼。
少年來到鐵匠的跟前停下了,他下了馬,用低沉的聲音詢問道:
“已經打烊了嗎?”
眼前的這個少年幾乎沒有什麼行李,馬鞍上繫著一個袋子,手裡握著一把劍。那把劍顯然十 分罕見,劍鞘的材質在他一輩子的鐵匠生涯中,還是第一次見到。
“你有什麼事嗎?”
“我想為這把劍換個劍鞘。”
在鐵匠看來這完全沒有必要。沒有絲毫瑕疵的純白色表面,與那把劍配合得完美無缺。他 看不出有什麼理由要換掉這麼漂亮的劍鞘。
少年從鐵匠的表情中看穿了他的心思。
他那沉鬱的表情與小小的年紀格格不入,尤其眼睛周圍浮動著的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