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屬下這就去。”梅平和梅繼兩人飛快地穿過前院,在大門口翻身上馬,正和梅安的轎子正面遇上,也顧不上下來請安,揚長離開。梅安掀開轎簾,“發生什麼事了?”
“大少發病,已經昏厥過去了。”迎上前的侍從在馬車下面墊上木凳,攙扶著她下馬車。
梅朔已經半抱半抗著把梅期送回房裡,前院有些亂。梅安走進來,正皺著眉不悅地看著一群慌亂的侍從,一抬眼,就見到秦默帶著一個年輕的男子走出來,看年紀比程凌還要小上一些,一身象牙白色的綢緞外袍,正是現下男子間最流行的大褲腿裝,袖口用絲帶綁起,豎領翻起,襯出一張乾淨的小臉,頭髮用一隻玉簪子固定在腦後,左額上散著一些碎髮,一雙黑溜溜的眼珠正偷眼四處張望,有點像在找著什麼人。
她眯起眼,“這是誰?”
秦默正不解怎麼三個小姐都不見了,聽到她開口問話,連忙躬身道,“渝州林家的三公子,暫時在家中做客。”
“渝州林家?”
“沒錯,正是林家的三公子。閨名喚作林綽。”
林綽照秦默教的,乖乖地半低下頭,清清楚楚地出聲道,“見過老主子。”那聲音,大概昨晚因為那一碗醉雞有了幾分醉意,睡了一晚上,在一貫的軟糯中帶著一絲淡淡的低啞。就見他一手捏著衣角,在梅安看不到的地方,正在彆扭地絞著衣料。
在梅安的理解下,這只是普通大家公子的疏離,點下頭沒多作理會,“去看看期兒怎麼了?”
“大少出什麼事了?”秦默仰起頭,驚訝道。
“說是發病了。”她示意身後的程凌跟上,對林綽道,“你也一起來吧。”
秦默走在最後,暗自抹了把汗,這第一印象,算是過關了吧。
***
梅期正躺在床上,臉上脖子裡密密麻麻地長滿了紅疹。
“肯定是那盒香粉有問題,該死的,我去把那個男人揪過來,看看他在裡面下了什麼東西。”梅朝靠在床沿,因為沒有小侍,梅朔自己擰了塊溼巾給她擦著臉上的香粉。
“她又不是第一次這樣子了,只是這次比較嚴重,都喘不過氣來了。”
門被人推開,浩浩蕩蕩地進來了好些個人,梅朔見林綽好好地跟在後面,鬆了口氣,“奶奶,您怎麼也來了?”
“期兒怎麼了?”
“等大夫來了才知道。”
“我一直都說,家裡怎麼能不備著個專門的大夫。”梅安走到床前,梅朔退到她身後和秦默使著眼色,怎麼樣了?
暫時沒問題。
“她是花粉過敏嗎?”一道聲音突然打破了這一大片的安靜。梅安回過頭,眼神犀利,連那程凌也不敢再看梅期,就怕被她發現,“你說什麼?”
林綽沒發現她的眼神變化,看著梅期繼續道,“花粉過敏,就會長紅疹子,呼吸不暢。我以前見過,那個時候…”
“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突然響起來。
“老三你又怎麼了,你也喘不過氣?”
“沒事沒事,我就是突然覺得這裡挺悶的。”
“你繼續說,如果真是,該怎麼做?”她不再理梅朔,看著林綽,問道。
“讓蜜蜂在她的穴道上蟄,還要吃蜂蜜。”
“開什麼玩笑,蜂毒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用。”梅安皺著眉不悅地斥道。林綽身子縮了一下,下意識地朝著梅朔身後躲去,好在梅安回過了頭看著梅期,沒發現他的動作。
門外傳來幾道腳步聲,梅平推開了房門,“大夫來了。”
***
“大夫,我孫女怎麼樣了?”
“大少的體制很特殊,看這個樣子,應該是對某些東西過敏引起的。”